明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可是奚日尧还是在努力寻找,只是理智在不断撕扯着他最后的意识,他要撑下去。
忽然远方传来细微的声响霎时被耳朵捕捉,瞬间停下了脚步。
奚日尧急转向东,背着日落相反的方向而去,脚步在树林的地上发出沙沙声,让人看得他几欲飞起。
愈来愈近,那声音愈来愈清晰,清晰得让人要疯。
“不要!救命啊,啊......”
“这娘们居然这么倔!”
“别这样他妈的耗了,咱们一起来......”
奚日尧在那木屋前忽而刹住脚步,那熟悉的感觉顿时涌起,直冲脑门,只待那一刻痛心突破之前。
理智告诉他不可犹豫不可惧怕,卫泠煜正在身后看着,他深吸一气,直接踹开了那木门。
落日余晖缓缓地照进屋内,里边令人发毛的喧嚣戛然而止,停止得如此突兀。
只见织媛那玉簪绾起的青丝散落凌乱,柔弱的身子被几个高大的男人狠狠按到在地上,只留下无助绝望地哭喊求救。
“......夫君......”织媛泣不成声。
奚日尧只觉得脑中仿佛何要裂开来去,再也无法控制,双拳紧握,直冲上去。
那领头的还未反应过来,便生生吃了奚日尧一拳,险些没站稳,鼻孔流出血来,牙齿也快要掉下来。
奚日尧一拳过后又是一掌,打在另一个人脸上。门外的冉雎见状脸色一白,看似莽莽撞撞地突破那群人挡在奚日尧身前。
而奚日尧面如沉水,将冉雎拉到到身后牢牢护着,只唤了一句道:“钟臣!”
看似斯文的钟臣忽而脚下一点,飘然而至人群中,轻盈地落在织媛与混战之间,从袖中抽出一书折子来,只轻轻一扫,却胜过狂风骤雨,一个欲攻击奚日尧的男人便颓然倒下。
奚日尧拉上冉雎从战局中抽身,他快步来到织媛面前,脱下外衣为其披上,轻轻地伸手去碰了她的肩,便发觉抖得厉害,只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将她揽过来抱在怀里。
冉雎立在一旁,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奚日尧,他知道禇承心底有个任何人都无法弥补的空洞,一直以来禇承都掩饰得很好,好到连他也几乎认为禇承已然忘却,直到织媛的出现以及今日的一切,原来褚佑与傅水的死对禇承的伤害终是无法愈合。
察觉到她还在哭泣,奚日尧便搂得更紧了些,柔声道:“别怕,没事了。”过后仿佛还忘了何似的,又添了一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娘.....亲。”
十三年来掩藏已久的称呼,奚日尧极其细声的唤着,细到连他怀里的织媛也没有听清,仿佛唤醒轮回的一方眉眼。
突然,一个黑衣的陌生男子从山间轻功而来,来者不善,他执一长剑,寒光凛凛,身形快如鬼魅很快将钟臣击倒在地。
奚日尧勉强出手,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那男子起掌拍在墙上,奚日尧不敌连忙去保护手无寸铁的织媛生怕这黑衣男子再行凶。
卫泠煜皱起眉头,此人的武功不像是普通地痞山贼,到底是何人?还在思索着,谁料那黑衣男子长剑一转抽向一旁的卫泠煜,后者一惊身形摇闪躲避。
“你究竟是何方人士。”卫泠煜起掌,但很快发现赤手空拳难以支撑——他本人在商行走多年,已经渐渐没了随时动武的习惯,加上今日是特地和奚日尧出来郊游出行,所以并未带武器,连仆从也只有两个。
“陈武花钱要你的命。”那黑衣男子冷漠地说道,招招打向卫泠煜。
陈武?卫泠煜冷笑一声,那个在江南和他抢生意的老不死,竟然还敢雇凶杀人了......看来他还是挺了解自己的,专门挑自己最没用防备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两人在空中拼搏数刻,震得这间小木屋摇摇欲坠,而卫泠煜赤手空拳,额间已经大汗淋漓,嘴边也有了血迹。
他扫了一眼已经完全没有攻击力的奚日尧和钟臣,看来是指不上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刚想运起内力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狠狠地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