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倾画道:“你当知,此事非我一人之力。”
阿兰若手中的笔一颤,纸上是“浮生多态,天命定之”八个字。本是一笔好字,最后一字却因执笔的颤抖,生生坏了气韵。
可她仍然牢牢执着笔。
倾画的目光停在她的字上,淡声道:“沉晔他生来居于高位,连上君都忌惮三分,自小就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纵然因救下橘诺自毁了前程,但世间事,最好谋划者莫过于前程,他本意在流放中从长计议,你却将他占为己物,可知,这触了他的大忌?”瞧她一眼,续道,:方才你叹息你父亲重情,最终败在一个情字上。你父亲雷霆手段,我生不如死,却只能栓在他身旁。可你呢,你虽聪慧,此事上比之你父亲,却远远不及,沉晔稍许逢场作戏,便让你用足真情,落到这个田地,不也是败于一个情字?”
烛影寥落铺在置于案沿的文书上。从前也有这么一笔字,落在白底信笺上,提问阿兰若,他在院中寻出的她那些陈酿,是不是他信中所述的酿法。如今仍是同样的笔迹,落下的寥寥数语,却是句句荒唐,“相里阿兰若弑君杀父,此心狠毒,不啻虎狼,恶行昭然,更胜豺豹……”
正书写的宣纸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