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在一旁说道:“介甫先生已经对朕详细叙说了青苗法的各项条例。王相在当地方官的时候使用过青苗法,效果卓著,朕也觉得这是兼顾公私两利的善法,准备今年就开始推广使用!”
“青苗法原出自仁宗朝地权知庆州的李参之手。当今天下高利贷风行,王相把青苗钱订在三成算是非常低的了,正如札子上所言:使农人有以赴时趋事,而兼并不得乘其急。”
赵顼说道:“爱卿也看好这青苗法?”
王静辉摇摇头说道:“臣对此法有些担忧!当初臣在楚州的时候,也曾想过用此法,但权衡再三之后终于无奈的放弃了!”
“爱卿当时为何弃之不用呢?”
“第一,各地的具体状况不同,楚州风调雨顺,土地肥沃,基本上农户用不着借贷;其二便是吏治问题。当初臣也曾和太上皇建议过,不过吏治牵扯甚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的,臣怕原本是颗善心,到了底下的官吏手里便成了害民之法,一州之地只要知州贤明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大宋有多少个州、府、军?所以便弃之不用,改做其他方式来代替青苗法。”
“改之之虑。王相亦有之!王相打算派出几十个提举官来巡查天下,各地官员岂敢执行不利?”
“圣上,靠这几十个提举官便可以解决新法在推行当中所遇到的问题吗?若是这几十个提举官中出了两三个败类,和地方官吏上下其手蒙骗圣上和朝中大臣,不仅这一路地百姓要遭殃,就连圣上和王相的声名也会受到影响!须知人无完人。我们都不是神仙,知道每一个人心中到底是贤是愚,王相亦不例外!”
皇帝赵顼听后眉头开始紧皱了起来,王静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便退了一步说道:“也许是臣多虑了,圣上勿忧!”
赵顼听后摆摆手说道:“爱卿所言也甚是有道理,那爱卿有何解决之道?”
王静辉说道:“臣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因为青苗法关系着国家重大,虽楚州不宜试行,但当初臣也和太上皇请示过,在陕西等地试行,而且在试行中的青苗法也与介甫先生的青苗法有很大不同,陛下可差人到馆阁之中搜寻出当时臣上呈的奏章。臣一直没有停下对青苗法的改良,不断的积累经验,等臣回去后再写一份札子呈送皇上!”
赵顼听后有些垂头丧气,他便说道:“圣上,破坏总比建设难,臣站在这里来挑王相奏章的毛病,那自然是容易地,但若是重新建立这么一套新法,就非臣力所能及了!臣在这里只是对王相的新法条例拾缺补遗,好让新法在推行的时候能够扬长避短。不过在没有更加稳妥的方式之前,王相制定的青苗法应该谨慎行事,最好能够画出一片地方专门试行一番,观察其效果后再做进一步的定夺!”
赵顼说道:“改之之言不愧为老成谋国之言!爱卿,你可愿意入三司条例司?”
赵顼地这项临时起意的想法一下子把王静辉给噎住了,让他进三司条例司,每天面对吕惠卿等人?这个玩笑可开大发了吧?王静辉现在犹如嘴里面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强作笑颜说道:“圣上,臣现在想多读读书,好好整顿一下书院的事务,对于政事上面的事务,臣是很外行的,恐怕会给王相拖后腿,还是算了吧!”这个时候王静辉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比哭都难看了。
不知道小皇帝赵顼心中是怎么看的,不过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改之学识渊博,开口则一向旁征博引,怎么突然想起读书来了?
朕听人说你现在在家正苦读《尚书》是吗?”
赵顼自然知道王静辉和王安石之间的分歧,在他看来如果驸马能够入三司条例司任职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不过他本人也不大相信王静辉真地就愿意去。就如同冰炭不同器一般。这样说来不过是打趣一下这个一直顺风顺水地驸马罢了。
王静辉知道自己把华英书院的那帮先生们给折腾地够呛,没想到连皇上都知道他读《尚书》的事情了。心中不仅有些汗颜,笑着说道:“以前读《尚书》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现在有时间清闲下来了,在加上汴都这里聚集了大宋最知名的学者名流。正好可以请教,所以便琢磨着把《尚书》在读上一遍,以便证明自己地猜想是否正确。”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改之也有疑古之意?”
王静辉说道:“不敢,只是觉得《古文尚书》可能是东晋人的伪作而已,《今文尚书》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臣才疏学浅,幸好有欧阳公在旁指导,解答了臣很多疑问之处。”
“欧阳公的学问自然是好的,可称得上我大宋第一人,朕本想待他身体痊愈后召他再度出山。可惜被欧阳公婉言谢绝了!”赵顼有些可惜的说道。
“臣以为欧阳公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欧阳公已经答应在华英书院长住讲学,为圣上培养朝廷栋梁之才,这远比他在朝堂之上起到的作用更大!”
“对了,爱卿,朕还有一事要托付与你,朕打算让你做翰林学士,这件事两府已经同意了!”现在王静辉已是斗争双方都要竭力争取的人物。两代皇帝地智囊加钱袋,无论是王安石还是司马光等人都已经放弃在外戚身份这个问题上的纠缠,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