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着的那个角落处正好有一扇小窗,顺便窗户已经被封死,没有留给他们一点逃脱的机会,但这并不妨碍她透过细长狭窄的缝隙,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窗外的日头起了又落,日日变幻,屋里,却是越来越气死沉沉,就连刚进来时始终怒骂着时七的老六都只是麻木的趴在圆桌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桌面上的茶壶发愣。
她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抓,而就算是被关押后,也也没能从那个来送饭的弟子口中打听到什么消息。
从最开始惊慌失措,到自怨自艾,再到最后的麻木,心里的防线一再的坍塌,那仅存的侥幸,也终是熄灭了。
然而,就在苏曼以为,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再没机会塔出去一步时,事情却又出现了变故。
她还记得那是她们被关后的第十六天——拣了一个靠窗户边的位置,就是比其他地方稍微要占一些便宜。
那天夜里,她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的。
她本就少眠,不过是因为被关着实在无事可做,才时不时在不经意间合上双目养神。
那动静并不分明,却没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却没能瞒得过她的耳朵,透过那道细长的缝隙,看见了她的三姐被两人带走,锁住了双腿的锁链拖曳在地,摩擦出一层层的细碎动静。
那就像是一个被打开了的开关,从那天之后,每隔一些时日,就会有一个人被带走,后来,轮到了他们这边,始终紧闭着的房门在那一天被毫无征兆的打开,两个身影站在外面,不顾六姐的挣扎,强硬的将人带走。
苏曼听见她从来高高在上的六姐尖锐的质问,却得不到那两个人的一点回应就那么被带走。
在老六之后,下一个被带走的,是隔壁屋里的三十六。
苏曼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看着三十六像之前被带走的那些兄妹一样,被拖出了那道半月门,盯着那条拖曳在地的锁链,心里忽然如闪过了一丝寒意——她原本一直以为被带走的那些人并没什么讲究,真是随意抓的,但是,在三十六被带走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灵光在心头闪过。
先是老三,再是十一、老九、二十二、老六、三十六……看似毫无痕迹可寻,但仔细一想,这些全是平日里相对来说,还能在风离痕面前得脸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