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绿柳就往外走,刚出了门,就看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沈玉媚。
沈玉媚一看到沈玉婳,便委屈至极地扑了过来,抱着沈玉婳的腰哭道:“为什么五娘可以嫁给陈王,而陈王偏偏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沈玉婳微微蹙眉,揽着沈玉媚转了身往房中走,又吩咐了沈玉媚身后的丫鬟去打水来。进到房中,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沈玉婳耐着性子给沈玉媚擦了擦眼泪,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今日你跟在五娘身后,难道没见着陈王?”
沈玉媚啜泣道:“他都没正眼看我,我想与他诉说一番我的心思,他却把我推到了别人身上……呜呜,那人听说是个什么齐王,长得虽然好看,可说话却恶毒,他竟然说我穿得太恶俗……”
沈玉婳拍了拍沈玉媚的后背,耐着性子道:“先洗洗脸,你现在哭成这样,也不成样子。”
沈玉媚乖乖地点了头,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重新化了妆,然后梳了头发,还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才委屈万分地说起了在前头发生的事情。
“凭什么呢?五娘凭什么能指婚给了皇子?”沈玉媚愤愤不平问道,“家中就只有她是年幼失恃,无人教导,她有什么能耐,能嫁给皇子?”
沈玉婳道:“既然只是指婚,那之后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若是那位皇子将来不喜欢她,那她也没法嫁的。”
沈玉媚眼睛一亮,仿佛沈玉婳的这么一句话就为她指明了方向,语气也欣喜了起来,道:“这么说来,我还是有机会的了?若是陈王喜欢我,将来我仍然能嫁给陈王,对不对?”
沈玉婳道:“皇室中人最讲究规矩,又最不遵守规矩,若是陈王真心悦与你,哪里还会顾及与五娘的婚事?”
沈玉媚道:“那姐姐……也应当可以借此机会……摆脱周元泰了?”
沈玉婳一愣,想了一想,道:“若这样说来……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沈玉媚道:“今日跟着陈王一起来的那位齐王……看起来貌美英俊,又自命是惜花之人,姐姐,我们大可以从他入手呀!”
两人正说着,周贞娘从外面进来了。
或许是因为在沈玉娇那里受了气,周贞娘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看了一眼在房中坐着说话的沈玉婳与沈玉媚,轻叹了一声,然后在一旁坐下了,道:“过几日要是五娘进宫去,我便让她带上你们,若她甩脸子或者说话不好听,你们也得忍着。”
沈玉媚道:“若她执意不肯,我们硬是跟上,便是笑话了!母亲,可有别的法子?”
周贞娘道:“这你们尽管放心,我当然有让她带上你们的法子了!”
沈玉婳一直琢磨着方才沈玉媚说的话,这会儿便道:“母亲,周元泰……周家,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自从大慈恩寺的事情出了,周家又开始回避着不愿意承担责任,时间渐渐拖久了,沈玉婳便有些焦灼——她是不想嫁给周元泰的,但眼下她却又拖不起,她毕竟不是男人。
周贞娘皱着眉头道:“他们还能有什么动静?从前说,患难见真情,现在就看出来那周元泰不是东西,连同那袁氏也不是个东西!当初说得千好万好,现在呢?”
“我不愿嫁他。”沈玉婳道,“当初母亲说还有法子……可现在……我也等不起了……”
沈玉媚忙道:“方才我与姐姐说了,若是能嫁给皇子,便不用嫁给那周元泰了!哪怕是给皇子做的侧妃,也比嫁给周家好呀!”
周贞娘从前倒是从未想过这一茬的,此刻听到沈玉媚这么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道:“媚儿这么讲,倒是个好办法。只是……皇家又哪里是那么好攀附的?”
沈玉媚道:“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又有谁会不喜欢?”
周贞娘道:“这可不是简单说说,须得从长计议——这事情也不要到外头去说,若嚷嚷得大家都知道,可就不好办了。”
沈玉媚急忙点头,道:“为了姐姐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要谨慎为上的。”
如此,母女三人又细细探讨了一番,到了晚饭时候,便先去了萱草园伺候老太太周氏用晚饭了。
沈府一贯的规矩,每隔五日,晚饭时候家中所有人都要去萱草园陪着老太太周氏用饭的,如周贞娘姚夫人,自然是在一旁站着的,沈淮沈清则陪在周氏两侧,家中男孩年纪大的陪着周氏一桌,年纪小的和女孩儿们一起坐,这么两桌摆开,萱草园正堂中便十分热闹了。
因三房现在去了边塞,于是按照齿序算下来,原本可以和沈玉娇坐在同一张桌上的沈珉,便要去陪着周氏一起了。这样情景之下,一直耿耿于怀在萱草园晚饭不能喝沈珉一块儿吃的沈珺倒是眉开眼笑,开心地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来。
沈玉娇笑着推了沈珉一把,示意他大方一些,不要让沈珺久等。
沈珺笑嘻嘻地从凳子上跳下来,拉着沈珉就往那边的桌上走了过去。
见此情形,沈清一笑,道:“你们小哥俩想着在一起坐已经很久了吧?今天正好就让你们坐在一起。”
沈珺仰着头向沈清笑道:“爹,一会儿你来陪我们一起玩投壶呀!”
沈清答应了下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