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奉新被破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做隐瞒,因为太多溃军逃出去了,按照日程来算,前线的野人和楚人,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
我们北上,固然是自入虎穴的惊人之举,但野人或者楚人只需要派遣一支兵马去奉新城,再顺着痕迹查看下去,洞悉到我军的位置其实不难。
再者,您在这两日命令我们吃掉了好几股野人游骑,野人不傻,他们的军制看似松散,实则是有着一套自己的方式。
我们应该已经暴露了,而我们的暴露,其实也等于将一直跟随在我们后方的大军也给暴露了。
先前我与大人去明安城外观察过,野人对晋地的劫掠必然还没有结束,在他们得知靖南侯挂帅的消息后,迫于靖南侯的名声,肯定会加快步伐将劫掠来的一切运转回雪原做最大的保险。
但您现在看看,明安城外,可还有运输奴隶和财货的队伍进出?
整座城池,看似照旧,但其实已经外送内紧,这分明是在等着咱们。
且我还断定,外围区域,估计也有野人的兵马在绕过奉新城后,向这边进行摸索和排查,一张渔网,应该已经快笼罩到我们头上了。
我们此时在盯着那座明安城,盯着那城里的财货和奴隶,但野人,可能已经在盯着我们了。
这些话,我不方便去和郑将军说,恳请大人去向郑将军进言。”
在大皇子看来,郑凡北上此举,固然很出其不意,但人野人也不是傻子,尤其是那位野人王极其麾下的那几个野人大将,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眼前的明安城,可能就是诱饵。
金术可挠了挠头,沉默了一会儿,却道:
“对不住了贵人,这些话,我不能说。”
“为何?”
大皇子在盛乐军里待久了,自然清楚这支军队里的一种氛围,一种全员膜拜信服郑将军的氛围。
对这个氛围,大皇子并未有什么排斥,因为这已经是大燕的传统了,当初镇北侯和自己父皇演戏的时候,多少镇北军梦里都做着杀入燕京将皇帝龙椅抢过来给自家侯爷坐的美梦?
靖南军的将士,毫不夸张地说,只要靖南侯一声令下,他们就真的敢陪同自家侯爷去“清君侧”!
但大皇子觉得,崇拜和追随也是有一个度的,至少,建言,是可以用的。
金术可将手中的水囊摘下,
道:
“因为贵人您说的话,在我部作为先锋军出发前,将军已经和某说过了。”
“他是故意的?”
所以,故意击杀野人小股游骑也是故意的?暴露位置,也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调动野人在这块区域的兵力向自己靠拢包围?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郑凡算计好的话,那么所面临的局面和危险,郑凡肯定也已经考虑到了。
大皇子一时间居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遵守规矩没去中军帅帐找郑凡去说这个,否则,自己的脸,可真的丢大了。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郑将军的谋划,那我只能说,郑将军用兵之法,在我之上。”
金术可闻言,脸上当即露出了深以为然之色:
“我们家将军,不仅仅是在用兵上出神入化,还精通锻造、冶炼、建筑、行医、诗书、天文地理,
这世上,就没有我家将军不精通的事情,能追随将军的步伐前进,是吾等今生的荣耀。”
说着,
金术可右手握拳砸击在自己左胸口位置,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
周围原本正在歇息的蛮族士兵们,也一起面露严肃之色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每次北先生演讲完了之后,都会带着大家一起做这个动作,来表示对郑将军的尊重和赞美。
身为皇子,对此情此景,自然本能地会觉得不舒服。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只要这支军队继续发展下去,大燕将会再多出一支类似靖南军一般,只知大帅不知陛下的军队。
但,
大皇子随即又释然了,
反正这已经是大燕的传统了,再说了,用得着自己去担心么?
自己本就没觊觎过皇位,要担心,也该是老二去担心才是。
或者,
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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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卡文,今天就一更了,唔,这章字数还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