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南方和北方因为地域与气候条件不一样,种植方面有所不同,北方以种植冬小麦和春小麦为主,二月到三月即开始收割冬小麦,南方则是以种植水稻为主,一般都是七月开始收割。
万历年间,张居正实施改革之后,田赋全部以货币的形式征收,很少征收粮食。
“文儒,寒鸣寺需要缴纳田赋吗。”
“不需要,还好不缴纳田赋,要不然早就无法维持了。”
“这么说农户岂不是更加无法维持。”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大哥,你是生员,有功名在身,也不需要缴纳田赋。”
吴宗睿再次沉默,虽说大明王朝有功名的读书人不是很多,占据的数量不会太大,朝廷看重和依靠读书人,免去了有功名读书人的田赋,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农户将土地挂在了有功名的读书人或者官吏的名下,由此免去了田赋,更多的官吏士绅则是大规模的兼并土地,且不承担田赋。
田赋的总额是不会发生变化的,缴纳田赋的土地越少,每亩地需要缴纳的田赋就越多,导致农户的田赋越来越重,以至于无法承受。
对于明末历史略微熟悉的吴宗睿,知道明朝的田赋不是很重,就算是加上辽饷、剿饷以及练饷,其数量也没有达到天怒人怨的境地,可是明末正处于小冰期,自然灾害频繁,粮食歉收甚至绝收的情况时常出现,农民吃的粮食都没有,这个时候,就算是低的可怜的田赋,对于农户也是巨大的压力和压垮身体的稻草。
看见吴宗睿陷入到沉默之中,廖文儒再次开口。
“大哥,前面就是新龙集镇,我听住持说,你的家距离集镇不远。。。”
“是啊,马上就要到家了,离家已经三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家中的情形如何了。”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大哥到寒鸣寺代发修行,正是冬月。”
“不说了,回家去,文儒,戴好帽子,你已经还俗,头发要留起来。”
“我知道,住持早就告诉我了,这是我的身份文书,到时候还要到县衙去报备的。”
从寒鸣寺到新龙里,二十五里地,吴宗睿和廖文儒走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清晨的卯时三刻出发,此刻已经过了午时。
吴宗睿已经感觉到了,这副身体有些单薄,大概是以前陷入到读书之中,缺乏锻炼,可能生活方面也不是很好,显得羸弱,按说二十五里地,就算道路条件不是太好,也不需要走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十四岁就成为了生员,而且是廪膳生员,这是很了不起的。
想要获得生员的功名,需要经过县试、府试和院试三关,通过了院试,才能够成为生员。
生员分为三类,分别是廪膳生员、增广生员和附学生员,其中廪膳生员考试成绩最好,地位最高,每月能够获取朝廷拨付的米面粮食等等,增广生员和附学生员没有这样的资格。
当然,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生员,对于读书人来说才刚刚起步,关键的还是乡试、会试和殿试,通过了乡试,成为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通过了会试,成为贡生,能够被直接委派做官,至于说通过了殿试,成为了两榜进士,那是铁定要做官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个观念已经深入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偏僻的山村也不例外,如果不能够通过读书这个途径,那么寻常百姓的子弟,没有鱼跃龙门的机会。
士绅和官吏,他们是这个社会的特权阶层,他们在这个社会的顶端,他们几乎完全由读书人组成,享受特权
吴宗睿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个特权阶层,不过他没有觉得高兴,因为他知道历史发展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