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副将咬牙道。
杨洪昭无力点头,后方天空火光汇聚,恐怖的声响不断回荡,惨叫和火光混杂一片,人影迷乱......
前军后军船队连绵十几里,加之光线昏暗,一个全速顺流而下,一个全速顺风而上......
看着后方惨烈的场面,杨洪昭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不知道是因为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还是因为为国悲悯,或是那些无辜死难之人.......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太子的后军要匆匆赶上来,以致酿成今日大祸!
........
“怎么会,怎会如此........方老弟!哈哈哈,这是要做什么?深夜造访,有话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说.......”苏半川穿着内袍匆匆跑出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满脸都强撑的笑脸,可肥硕的大腿内侧却在颤抖,神色慌张。
他身边只有几十个瑟瑟发抖的衙役,方先生的人大片动涌入内院,内院宽广,可也容不下这么多人,还有大半等候院外,包围整个院子。
“放箭!”方先生毫不留情。
几十个最前面的山寨汉子突然举弓,开弓搭箭一气呵成,一阵呼啸声汇总,衙役成排倒下,苏半川肥硕的身体后退两步,然后呆呆看着胸前还有大腿上的箭,似乎要哭,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摇晃两步终于重重栽倒在地,喘息一会儿失去声息。
血水晕开,从台阶流淌下来,很快吸入地板,剩下几个衙役跪地哭喊着求饶,方圣公没有手下留情。
“圣公,方家老小.......”
“一个不要放过。”方圣公上前几步,看着苏半川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脸,后面阁楼传来男女老少的惨叫声。
方圣公低声道:“忘了告诉你,我喉咙上的伤疤并非救吴王所伤,我是进去杀他的,可惜他太厉害,没杀成。他执意不退兵就是不给兄弟们活路,不给活路我们就自己找路......”
说着他动手掩上苏半川死不瞑目的眼睛。
不一会儿整个“徐宫”已被血洗,夜色中男女老幼,无一限免。
方圣公松了口气,全身虚脱下来,过了今夜,迷山五千多口就能安安稳稳活下去了。
“走吧,悄悄来,悄悄走,苏家东西不要动......”方圣小声公道,然后带着五百人趁着夜色开始撤退,今夜他们需要连夜回到迷山。
众人带着一身血,才出王府,突然听到街角黑暗中有人高喊:“捉拿杀害徐公贼子!”
“捉拿贼子!”
“贼子闯府衙,杀了苏大人!”
“.......”
喊声纷乱嘈杂,而且不只一人在喊,不一会就连成一片,惊动四周民宅,到处纷纷亮起灯火......
接着一大圈火光亮起,徐宫门前已经被众多军士团团包围,着甲军士点着火把,里里外外将大门围了好几圈。
放先生一颗心瞬间沉到心底......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方先生大声问话。
回答他的是一声厉喝:“大胆贼子,擅闯徐公府邸,杀害徐公,格杀勿论!”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的畸剑客纷纷出剑上前.....
“嗡~嗡~嗡~”悠长的沉闷声响回荡在黑暗中,火光下大片的黑衣剑客瞬间倒下哀嚎,再也站不起来......混乱中有人替方圣公挡了箭,短短一会儿,他们的人已经倒下大半。
方圣公撕心裂肺,早没了从容,大喊道:“快退,退进去关门!关门!”
可对方的弩矢并没停下,措手不及之下,他们的人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当方圣公退入府内,关上大门时,身边已经只剩下十几人,满身血污,惊魂未定。
到底是什么人.....方先生眼睛通红,双手颤抖。
“贼子躲进府中去了,快破门!”
“别走了贼人!”
“......”
门外火光晃动,有人大喊着,方先生心如死灰,他明白过来,自己被利用了.......
不一会儿,声音逐渐安静下来,他听到有人走上台阶,然后隔着大门,熟悉的声音响起。
“圣公,我早就告诉过你,不着甲,不带盾,便是武艺再好也是没用的。”
“丁毅!”方圣公咬牙道。
“没做,正是我。”门外是丁毅的声音:“其实你早该明白,苏半川死了,总要有人来担这件事才行,他确实有手段,在百姓里民声太响,不死人压不住的.....”
“哈哈哈哈.......”方圣公隔着门惨笑起来:“我哪会不知道,只是太信你罢了,现在看来是自作自受。”
丁毅许久没说话,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师傅,你为了迷山五千口人可以不择手段,不管死多少人,不管做什么都愿意,我也一样......”
“我六岁那年,剑南路的白夷乱边,朝廷要出兵,缺钱。
刚好我不争气的小舅做事草率,给朝廷上岁布贡品的时候偷偷用几匹好布换次布,拿差价去赌,就因这事,朝廷有了借口,抄了我外公家,一家六十多口无一幸免,都被斩首,我妈哭得得了肺痨,没过几年就死了。
我十二岁那年,也就是师傅你们造反前一年,朝廷要出兵辽国,又找无关紧要的理由抄了十几家苏州大商充斥军资,其中就有与我有婚约的季家,呵呵,他家小姐我还没见,就全身死族灭,你说好不好笑......”
说到这,丁毅隔着门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