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听完也愣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老夫还不知有这事......”
李星洲对此并不奇怪,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算皇家丑事吧,皇帝不会乱说,毛鸾也不敢乱传。
“呵呵,不过说到底你小子是被自家丫鬟救了一次。”德公夹着小菜嘲笑他。
李星洲摊手,并不在意,秋儿在他心中可不是丫鬟:“不过我不懂陈钰为什么要帮我......”
说到这,德公哈哈笑起来:“你知道那陈钰在朝堂之上说什么吗?”
“什么?”
“月翁说你人品不行,不过又成事之资,所以举荐。”他说完大笑起来。
“噗......咳咳咳........”李星洲差点把自己呛死,忍不住指着鼻子道:“我人品不行!”
“不然呢,你扪心自问。”德公敲敲石桌。
“我觉得.......还可以吧.......咳咳,先别谈人品了,皇帝最后怎么定?”
德公正坐,收起笑容:“还能如何,替你说话的都快小半个朝廷,陛下虽说再考虑,其实心里早已有底,你近日准备准备,想必不出几日,圣旨就要到了。不过此次军队改制不是小事,从三衙交接一厢人马到枢密院没那么快,你也不用心急。”
李星洲点头,这个他当然明白,两万多人,权力交接,编制更改,从上到下的大变动。
这不是简单的事,不是说开口随便两句话就能解决,如果遇上办事不利的,拖十天半月,甚至数月半年都有可能,好在主理这事的是冢道虞。
冢道虞啊,就目前而言,虽跟他有仇,但不能翻脸,由他来主理此事是最有效率的。
“说起来鲁节为何帮你?”德公喝了一口小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盐铁使鲁节?”
德公点头。
“大概是害怕吧。”李星洲道。
“害怕?”
“他之前去皇帝那说我私藏铁石,暗示图谋不轨,后来发现是个误会。可即便如此,他肯定想着与我的梁子已经结下,又见你们这么多人帮我说话,肯定心里慌了,也赶紧站出来,当是讨好啰。”李星洲笑道。
德公听完愣了一下,随即也摇头笑起来。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李星洲也不知道陈钰出于什么替他说话,但德公、何昭、季春生肯定是会为他说的,恰好这时毛鸾有求于他,也就帮着说了。
结果关键时刻,汤舟为这个墙头草一看人多站不住了,也站出来帮腔。
他帮腔还好,偏偏鲁节因之前在皇上面前打李星洲的小报告,怕被记恨,这时正心虚,一下子见这么多人向着李星洲说话,估计心里更怕,连忙也跟着出来说好话,一来示好,二来表示歉意。
可他这一站,不说别的,景朝二府三司共治国事,二府中的政事堂首官德公,三司中的户部司汤舟为,盐铁司鲁节都站出来了。
五占其三,分量之大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下别说冢道虞不能左右,就是皇帝也要郑重考虑。
李星洲确实没想过事情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成的,汤舟为这个墙头草在关键时候取了决定性作用,始料未及吧。
“看来以后要谢的人一下子多了。”李星洲伸懒腰道。
德公点头:“谢自然要谢,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不用太刻意,刻意反而不好,特别是那汤舟为,谢归谢,可别惦记他的好处,这人靠不住;还有鲁节,这人是个匠人,做事可以,没有头脑;至于冢道虞,你恨他应该,可此时不能得罪......”
德公絮絮叨叨的叮嘱,对于朝廷里的这些人他当然比自己要明白得多,李星洲也耐心听着,然后记在心里,能跟他说这些的,大概也只有德公了。
......
第二天,李星洲起了个大早,照常出去锻炼,秋儿和月儿照例送他到门口,不过这次多了个阿娇。
这几天来因为德公不在家,她一直都住在王府小院里,一开始还会羞涩的低着头不敢见人,现在已经习惯了,即便有人叫她夫人也会点头回应。
“你该多睡一会儿的。”李星洲一边绑腿一边道。
阿娇摇摇头:“我.....我和世子一起,秋儿和月儿都能早起,我也能。”
“阿娇姐,我们习惯了,你在府中没起这么早过吧。”月儿捂着耳朵蹦蹦跳跳道,虽然开春,早上还是冷的。
阿娇点头:“不过我以后会和你们一起起。”
“那多不好意思啊......”月儿道:“你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没事的。”阿娇一笑。
然后三个丫头又低声说起来,李星洲这边已经开始晨练了,跑步,抖大枪,铁山靠,然后骑马,这一套他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每一天都是如此开始的。
........
早上他先看了遂发枪的生产间,因为关仲的改进,加之水落锻锤不断落成,现在王府每天能产出十支左右的遂发枪,被抽调出来的四十多个护院人手一把,还有盈余,都堆积在仓库中。
这种情况若是之前李星洲想都不敢想。
一年预计三千的产量,如果以后能继续扩大生产线,产量还能增加,如果皇帝能给他三千禁军,训上两三个月,李星洲甚至都有胆子南下了。
当然,还有一件大事也在筹备。
下午,他亲自去后山土窑区找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