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能搬到新买的宅子里去住,总算是给了儿子麒麟剑客阴柔很大的面子,也算是让阴柔了却一个极大的心愿,老人现在还不能放下往事,能有这么一个安居之所,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这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阴柔在宅子里陪了八爷几天,八爷就一直催着他走,说他在这里弄得自己很不自在,还要阴柔不许把自己在这里的事宣扬出去,也不要告诉女儿阴明,更不要她和孩子来这里看他等等,阴柔不得已都一一应下,最后咬咬牙,重新踏上江湖之路。
他还有一个心愿,一定要找到弟弟阴石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拿出个准信,让父亲能放下这件事,回归正常的生活。
对于八爷的生活,有卫青和朱山这层关系,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他倒是可以放心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阴柔走了以后,卫青又去宫里忙他的差使,只是偶尔来看一下八爷,猪猪也是在医馆的药柜忙的脱不开身,只有朱山在新买的宅子里陪着八爷,八爷说他没事,要他去忙自己的事,刚赶走没两天他又来了,后来八爷也懒得赶他,想着这孩子念旧,也就随他去了,想待着就待着吧。
因为有朱山陪着,自然少不了吃的,八爷也懒得出去讨生活,闲暇无事,就给朱山教些工夫。按理说,朱山碰上一位八爷这种大师级的人物,那是他几辈子修出来的福分,那得万分珍惜才是,但数日下来,八爷觉得朱山有点心不在焉,进步也是很慢,看来这家伙根本无心练武。
“小山子,你有心思?”八爷道。
“没有。”朱山百无聊赖的道。
“哼,还说没有,”八爷道:“我注意你有一阵子了,说是来这里陪我,到了这里也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怎么,不愿意在医馆里待着了?”
“也不是。”朱山懒洋洋的答道。
“那也就是了,呵呵。”八爷轻笑道,他觉得蔫下来的朱山也是蛮可爱的。
“没意思。”朱山说完,竟然把头也低了下来。
“哦,”八爷觉得这事有点严重:“怎么个没意思,能给我说说吗?”
“我也不知道。”朱山的情绪愈加低落。
“你不想在长安呆了?”八爷道。
朱山一下子昂起头来:“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八爷笑道:“你想你翁大哥和你妹妹了。”
“也不全是,”朱山道:“总之就想离开。”
“那你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八爷道。
“那好吧,”朱山道:“我和翁大哥还有妹妹玉儿刚来长安的时候……”
朱山从小就是个苦孩子,先是在战争中死了爹,然后又是娘亲病死,年岁不大的他就带着个妹妹到处流浪,忍饥挨饿、抢吃抢喝、挨打受冻那都是家常便饭,自从无意中救了翁锐的命,兄妹俩的生活就此彻底改变。
尽管此后他们依然要过饭,挨过饿,但他们从翁锐这里看到了希望。自从和翁锐一起开医馆,这兄妹就算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衣食无忧不说,人的境界见识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他们也和翁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就连小小的朱玉在心里已经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了她的锐哥哥,并且死活要和翁锐一起游历江湖。
由于小时候穷怕了,朱山对钱有着特殊的敏感,不但不会放弃任何的挣钱机会,用起钱来也是能省就省,几乎到吝啬的程度,唯独对妹妹开了一点点例外,照顾总是要多上一点。
自从开了医馆,翁锐和朱玉两人边静心研究医术边给人看病,所挣的钱都归他管,要买的药材、器具、米面等都是他去买,谁想从他哪里多挣一个子都不行,这样两年下来,竟让他攒下不少的钱财,俨然成了一个抠门的土财主。
这次翁锐出门,朱山没有跟着去,要做生意挣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由于两个看病好的人都走了,来的病人少了很多,挣的钱和原先比也差了不少,这让朱山很难接受,总是眉头紧锁,吊着个脸,直到秦无双把他的父亲秦师傅从老家请来,这生意才慢慢有了好转,但还是有点赶不上从前。
生意好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以前,面对翁锐和朱玉,他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行了还可以吵,就算是有猪猪和明嫂在,后来又来了秦无双,他的脾气秉性也是一点没改。但现在这里住着的是秦师父一家,尽管他还像以前一样管着钱和采买,总觉得有点缩手缩脚,不敢太过放肆。
自从住进“秦仁阁”医馆,翁锐和朱家兄妹才算在长安有了一个真正意义的家,朱山对此倍感珍惜,他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的,有点坏的地方,他巴不得立即把它修好,有点不顺眼的地方,立即把他调整到位。
现在秦师父一家人来了,这“秦仁阁”三个字倒也配,尽管翁锐和朱玉的房子、家居都还是照原样放着,秦家师母还不时的进去擦拭打扫,但朱山看着这空空的屋子,怎么也找不到从前的快乐。
卫青向秦无双提亲那阵子,朱山确实很忙,为此还得了不少奖赏,那恐怕比他们做半年生意还要多,但随着秦无双出嫁,年纪相仿的熟悉的人又走了一个,卫青有他自己的事,不可能老来看他,就算猪猪是和他一起在城隍庙的角落里挤过的,也不能排遣他的寂寞。
他想过出去找翁锐和玉儿,他不怕流浪,就算是让他重新去要饭他也不怕,但他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