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这是干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陆静姝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吃过晚饭,周亦白离开后,周柏生就带着她也出门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
被拉住,周亦白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不过,他却并没有理会陆静姝,这件事情,她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重要。
周柏生坐在那儿,看着脊背挺拔连他都要开始仰望的周亦白,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沉声道,“亦白,做为一个男人,要拿的起,放的下,江年早就死了,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你做这些,又还给谁看?”
“她没有死,阿年没有死!”就在周柏生话音落下的时候,周亦白倏尔回头,怒吼,双目霎那变得猩红,陆静姝站在他的身边,都被吓的浑身一哆嗦。
“当初小年在周家,我这个当公公的,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现在我对你做的一切,也都是人之常情,小年如果还活着,她一定最能理解我。”看着周亦白,又是一声叹息后,周柏生淡淡道。
看着周柏生,周亦白眸子,猩红的愈发厉害起来。
是呀,这个世界上,唯有他是那个害了江年的刽子手,所有一切的错,都是他犯下的。
“江年能理解,但我做不到,没有下一次。”咬牙,一字一句,从周亦白的齿缝间蹦了出来,话落,他从陆静姝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抬腿便又要离开。
“你可以不再结婚,也可以不碰其她女人,但是我们周家不能绝后。”就在周亦白要走时,周柏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周亦白这么痛苦,要用余生所有的时间来赎他对江年犯下的罪,那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再逼他。
但是,他周家,需要有人来继承。
——可以不结婚,不碰其她女人,但是周家不能绝后。
听着周柏生的话,周亦白勾起唇角,冷笑,笑过之后,无比讽刺地,他开口道,“你们知道当初叶希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流产吗?”
“对呀,亦白,叶希影怎么总是流产,孩子一个没保住?”看着周亦白,他的话,让陆静姝立刻便困惑起来,又道,“不过我听说,她后来怀了别人的孩子,还生了下来,没见流产呀。”
周柏生看着周亦白,也不禁好奇。
“那是因为,整个东宁市,能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只有江年一个,只有我们的血型结合,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其她的女人,永远不可能。”这一次,话音落下,周亦白又迈开长腿,再没有半秒的停留,大步离开。
陆静姝站在那儿,看看周柏生,又看看离开的周亦白,仍旧是懵的,没太明白过来周亦白话里是什么意思。
周柏生坐在那儿,却是懂了。
周亦白血型特殊,整个东宁市,也就只有江年和他的血型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能和周亦白生下健康的孩子的女人,也就只有周亦白一个人。
看来,和李家联姻,是没有机会了。
..............
“不要,不要.......”
一年后,加|拿大,卡尔加里。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江年忽然从梦中惊醒,大叫着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小年,怎么啦?小年!”江年惊醒,马上,陆承洲也跟着醒了,立刻便抱着她,一只大掌去轻抚她的小脸,低沉醇厚却带着一丝虚弱的嗓音里,满满全是担忧不安地问道。
“承洲,.......”江年抬头,借着窗外倾泻进来的淡淡月光,去看头顶的陆承洲,伸手去抚摸他消瘦的面庞,当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的时候,江年一颗蹦到了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了回去。
陆承洲还在,真好!
“怎么啦,做噩梦啦?”抱着江年,陆承洲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掌心触到的,却是凉凉的一片。
江年哭了,在梦里。
江年拼命抱紧他,努力去止住眼里的泪,摇头道,“没有,不是噩梦。”
“那是什么?”知道江年在撒谎,可是,为了让她能将此刻极度压抑的心情释放出来,陆承洲低吻着她的额头,又接着柔声问她。
“我梦到我爸了。”简单的,江年回答。
其实,她梦到的,是陆承洲,是陆承洲笑着挥手跟他说再见的样子。
“别,承洲,别开灯。”感觉到陆承洲伸手,要去开床头灯,江年立刻便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他。
又熬过了一年,陆承洲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变得在那儿,愣愣地站在那儿,隔着一道门板,无比静谧的深夜,她可以无比清晰地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陆承洲剧烈呕吐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加上呕吐,这种滋味,应该生不如死吧。
可是,一次又一次,陆承洲却不得不承受着这生不如死般的滋味,而她,却只能站在与他隔绝的世界,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一丝丝痛苦,她都分担不了。
站在浴室的门前,仰起着来,江年努力想让泪水不要流下,可是,却还是不争气的,泪如雨水般流下。
既然陆承洲不想让她看到他痛苦狼狈的模样,那她站在这儿又有什么用,所以,她转身,去不远处的矮柜里,翻出她的香烟和打火机来,也不亮灯,然后,就靠在矮柜的墙壁上,随着“啪嗒”一声轻响,淡蓝色的火焰,瞬间在黑暗中跳跃起来,将江年那张满面是泪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