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周亦白,在他的眼里,她是什么?
可是,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自取其辱,所以,她没问。
“很快就不是了,不是么?”最终,江年又侧头,看向周亦白,微微笑着,无比平静地反问他。
周亦白看着她,一双沉沉的黑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竟然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抱歉,我去洗手间。”说着,江年从他的手里江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尔后,大步出去,去洗手间。
周亦白就站在那儿,看着她离开,原本握着江年手腕的那只手,却仍旧僵在那儿,没有收回去。
是呀,江年说的对,可是,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仰起头,抑制不住的,周亦白再次有些红了眼眶。
……
周亦白没有走,就真的一直等到江年给沈默琳上完了三堂课。
等三堂课上完,已经快中午一点钟了,沈家夫妇一直在,没出去,要留江年和周亦白一起吃午饭,可是,周亦白说和江年一起还有些事情,不方便,有机会下次再留下来吃。
既然周亦白都这么说了,沈家夫妇自然是不好再留他们了,便笑着送走了他们。
“听南,虽然你和江年是同学,是朋友,但是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送走了江年和周亦白,沈志远又忍不住叮嘱自己的儿子。
“哥,是不是那个姓周的比咱们家有钱,所以江姐姐才嫁给了她,没选你呀?”沈默琳饿了,就用后拿了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沈听南一巴掌直接兜在她的后脑勺上,“别乱说,江年是那样的人嘛!”
“那她为什么嫁给那个姓周的呀,因为他比你帅,可是他上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羞辱江姐姐,根本不喜欢江姐姐呀!”沈默琳孩子气,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有什么说什么。
“好了,好了,吃饭,不许讨论别的事情了。”季惠然看一眼沈听南,马上打断沈默琳,又对沈听南道,“听南,你真以为周亦白今天过来,是来跟我和你爸谈事情的嘛?才不是,那只是借口,他就是来等江年的,他心里可装着江年呢!所以,记住我跟你爸的话,别惹祸,知道吗?”
沈听南扫了一眼季惠然和沈志远,没说话,直接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端起碗筷吃自己的饭。
呵……心里装着江年。
是呀,这么好的江年,他周亦白要是不喜欢,那就是真的瞎了眼。
不过,不是有叶希影在嘛!
所以,他可以等,多久都无所谓!
……
江年和周亦白上了车,离开,只不过,车子开出江源别墅区后,却并没有直接往周家大宅的方向开,而是开往了别的方向,江年注意到,立刻便侧头看向了身边的周亦白,问道,“去哪?”
周亦白正靠在车窗里,闭目养神,几乎就要睡着了。
昨天晚上,江年整个下半夜都没有睡着,周亦白又何尝睡着了。
不过此刻,江年就坐在他的身边,他倒是格外有睡意。
听到耳边的声音,他睁开眼,朝江年看了过去,就和江年那清亮又澄澈的目光对上。
“吃午饭,难道不饿吗?”
江年看着他,淡淡“哦”了一声,然后,又撇开头去,继续看向车窗外,一个多的字也没有。
“江年……”
“嗯。”听到身侧的男人叫自己,江年又侧头过去,看向他。
周亦白看着她,薄唇轻启,话到了嘴边,可是,却又生生吞了下去,尔后,微微扬了扬唇角道,“没事。”
江年看着他嘴角边的笑,有些微微愣住,只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过,她也只是愣了一瞬之后,便又淡淡“哦”了一声,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车窗外。
不过,这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王义山打来的。
“喂,老师。”是自己导师打来的,江年自然便赶紧接通了。
“江年呀,有个好消息,巨大的好消息呀!”手机那头,王义山抑制不住激动地道。
江年的手机质量不是很好,王义山的声音又因为激动而过大,订制的宾利车内,又极其的安静,所以,周亦白坐在江年的身边,将王义山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老师,什么消息?”听着江年,却是很平静地问道。
“你还记得你研一的时候以我的名义发表的一篇论文,论文的名字叫我国居民收入差距变动以及分配研究吗?”手机那头,王义山的声音愈发激动了。
江年却仍旧是淡淡地点头,“嗯,记得。”
那是她研一的时候,以王义山的名义发表的第一篇论文,她怎么能不记得。
“江年呀,这篇论文获奖啦,孙治方经济科学奖。”手机那头,王义山的声音里,充满兴奋和骄傲。
——孙治方经济科学奖。
江年微愣。
孙冶方经济科学奖,是为纪念卓越的经济学家孙冶方同志对经济科学的重大贡献,表彰和奖励对经济科学做出突出贡献的集体和个人,推动经济科学的繁荣和发展而设立的。
孙冶方经济科学奖于1985年开始设立和评选,每两年评选、颁发一次,是迄今为止经济学界的最高奖。
江年怎么也想不到,她研一发表的第一篇论文,竟然会获得孙治方经济科学奖。
周亦白坐在一旁,定定地看着江年,看着那样平静的江年,心底,霎时涌起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