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天佐此刻躺在床上,如风中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房门打开,乌冲带着楚骁走了进来。“教主,我把楚骁带来了。”乌冲向焦天佐行礼,然后看向楚骁小声道:“我就在门口。”楚骁冲他微笑点点头,乌冲就出去带上了房门,和阿瑶等人一起等在门外,如果有什么动静,就会第一时间冲进来。此刻乌冲的心里很乱,一个是和他相识十几年的忘年之交,一个是在战场上背靠背战斗的兄弟,如果里面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该帮谁,或许他只能选择不进去了。
“你就是楚骁?”房间里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焦天佐,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就是当年围杀我娘的凶徒之一,那个被我娘废掉一条腿的焦老?”楚骁声音冰冷的问道。
“不错,当年鬼迷心窍铸下大错,你母亲死得惨烈,这些年来那一晚的场景一直是我的梦魇,惶惶然不可终日间,大限也到了眼前。当我得知有人专门要‘离砀’作为交易条件的时候,我就知道报应的时候就要到了。虽然掩饰了过去,但我清楚,你迟早会来到我面前,向我讨还血债的。对死亡的恐惧让我一直迟疑,直到如今我已经行将就木,本来就这么死去也算是躲过了上天的惩罚,可我心里这关却是过不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如果不能死在你的手里,恐怕我死都不能安心。所以我让乌冲将你找来,你现在就可以为你的母亲报仇了。”焦天佐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终于气喘吁吁的住了口。
楚骁一脸冷漠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道:“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中,司阳、项柳烟和傅彪已经就戮,翁子期还有‘万花剑’叶天涯,再加上你,我已经心里有数。据我所知,还有两人,一个是使用铁棍的地境八阶老者,一个是天境二阶的男子,这二人是谁我还不得而知。如果你觉得当初你们的行为是错误的话,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焦天佐沉吟了半晌,才缓缓的道:“那个使用铁棍的地境八阶老者名叫厉权,是个小有名气的赏金猎人,为了钱谁都可以杀的那种。不过他已经死了。说来可笑,你家的那些宝物,岂是他这种既没有实力,又没有地位的人有渠道处理的。他曾找到翁子期,想要让他帮忙销赃,不料却被翁子期抢走了储物手环,还打成重伤。要不是他跑得快,一条老命便没有了。也亏得他还不是太笨,去找翁子期时并没有带上所有的宝物,才让他不至于血本无归。后来你杀了司阳夫妇,他因为害怕所以找到了我,想游说我去杀了你,可看到我大限将至的样子,便又将歪心思起到了我的身上。亏得那天乌冲在总坛,不然还真在他这阴沟里翻了船。此人已死在乌冲之手,他分到的你家宝物,包括那块‘离砀’都在这里,还有我手里的,一并还你。”说完,他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两个储物手环,楚骁接过略微察看了一下,便顺手收起。
“还有一个人叫做唐以沫,此人背景我不太了解,似乎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年纪也就是二十多岁,长相很是清秀,这个年纪能够达到天境二阶的水平,着实可称为天才了,当然,和你是没法比的。不过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他的武器,那是一对血红色的吴钩,这种兵器极为少见,不过能够使用的却无一不是高手。有了这些线索,你见到他绝对不会认错,凭你现在的地位,相信找他也不会是什么难事。”说完这些,焦天佐已经很是疲累,如一个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着。楚骁听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焦天佐一看楚骁要走,马上就急了:“你等一下,我是你的杀母仇人,难道你不打算杀我报仇吗?”
楚骁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让乌冲找我来,就是想让我杀你吗?”
“不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平生这般的亏心事就做过这么一件。苟延残喘的偷生这么多年,心中始终无法释然,我想一命抵一命的还了这场勾肠债,到了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焦天佐望着楚骁,一脸的乞求之色。
而楚骁却是笑了,笑得让焦天佐感到浑身发冷。“你快死了,就想要拿你这条几乎没有了的性命去换个内心坦然?你还真够厚颜无耻的啊。我是要报仇,不过报仇的方式并不一定就是杀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杀了你反倒让你解脱的事,我怎么会干呢?刚才我已经用灵魂之力检查了你的身体,你这条命也就还剩五天时间,日子一到你自然会死,如果这样会让你感到无法释然或是死不瞑目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从我这里,你是没办法让你的良心得到安宁的,更不要想着还了人命债就能变回一个好人了。杀人偿命?真是可笑,就是将天下所有姓焦的人都杀干净,能让我娘活转过来吗?我娘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你扪心自问,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是什么?是你那个废柴儿子?还是你那视如掌上明珠的曾孙女?你拿他们的命来做交换才算公平。你可愿意?”
焦天佐的脸此刻凝固了,浑浊的眼里满是慌张:“你调查过我?”
楚骁冷笑:“在你们将替你去参加拍卖会的人扔进阴沟里之后,我就开始调查你了,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找你求证,一是因为一直要跟雅安帝国打仗,二是因为不想让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