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和周绎则在现场花样测量,常远来来回回的看见他们,没见着邵博闻他都会松口气,但每次看见这俩又忍不住到处打量,回过神总是要生闷气,找谁!
周三相对来说是监理最清闲的时期,这天常远叫上孙、李经理去了王岳的办公室,打算为偷窃事件找个切入点,结果主意一个比一个馊。
王岳说直接去搜员工宿舍;孙胖子建议引蛇出洞,刻意提供机会引偷子上钩;李经理仇视华源,每一句都在影射就是孙胖子的工人偷的,两人眼见着又要吵,常远赶紧散了会。
下班之前谢承来了趟办公室,把统计的工作余量做成了报告交给了常远。
他浑身都是土,但求人的时候还是有些少年的腼腆:“常工,我们邵总托您帮个忙,劳您吩咐一下李经理,确定一下完工范围,这周哪天有时间,我们想跟泰兴交个底,这样我们也能尽快开工。”
典型地邵式行事风格,多付出一些来把握主动权,而不是只会抱怨时间太紧,即使常远带着偏见也会承认,这种性格让人羡慕。他粗略翻了翻,笑意浅而温和:“可以,明天一来我跟他说,定了时间给你电话。”
谢承眉眼弯得更加厉害:“谢谢常工,邵总就说你特别好说话!对了,我们已经在怀里2号楼租好了房子,这周六晚上开伙,曹哥做菜秒杀特级厨师,我叫了郭子,常工来不来?”
他没给常远回答的机会,立刻接着道:“来吧来吧,人多热闹就这么定了,常工我周六给你打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他连珠带炮的还说完就跑,常远平时是个慢性子,有些招架不住,他虽然没机会拒绝,但到时应该也不会去。这些年除了父母家,他只去一个人家里做客,就是他曾经的主治医生的关门徒弟许惠来。然而许医生出国研修去了,半载一年的回不来。
常远到底是低估了世事难料的威力,这周六白天热得反常,傍晚却刮起了北风,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
先是周四下午李经理答复他周六下午交底,接着就是周六下午,他母亲池玫一声不吭的出现在了他独居的小公寓。
邵博闻两点左右来得现场,常远刚睡醒没什么精神,听见敲门声打了个呵欠,头也没抬就让进来。
他刚刚日有所思的在梦里得了个灵感,觉得窃贼的事情或许可以去找外面的收购商探一探,具体怎么办还没细想,就听见门响之后是邵博闻的声音,他爬起来喝了口水,怕忘记又在手机上记了收购商的点子,才跟邵博闻一起去了会议室。
几天没见,他觉得自己慢慢可以对这个人等闲视之了。
交底就是界定凌云需要做的工作,邵博闻求快不计较,所以会议简单高效,不到四点就散了。
接着邵博闻在常远办公室磨了一个多小时,东拉西扯的问他最不能容忍的偷工减料、施工违规行为等,还道貌岸然的说:“我好事先提醒工人规避你的强条。”
常远似笑非笑的说:“你都跟我保证会按规范施工了,这个我不担心。”
按规范谢承得穷得哭出声来,不过邵博闻说这么多其实是在等他下班,顺道一起回去,要是不能把常远架上楼去吃饭,至少也能知道他住哪里,他看时间差不多便开始遵纪守法:“当然。”
常远一直在琢磨收购商,却一直被他打断,反正这事也是因谢承被打而起,他干脆把难题也抛给了邵博闻,他复述了一下其他几方的建议,最后才说自己的:“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也提给我吧。”
邵博闻不料他实在成这样,真就追查起来了,想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好办法,工地的环境没条件大面积调查,你的主意听着可以,但能成的概率也不高,找个人假装偷东西的工人去卖给外头的材料商,机灵一点或许能套出几个惯犯来。”
常远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在笑什么,但他确实是这个打算:“没人可选,那几个收购商天天蹲在外面,很多人估计都有印象,很多人不会套话。”
邵博闻将身体往前倾了一个小角度,笑得有点阴谋:“要不要我给你提个人选?”
常远挑了挑眉毛,直觉有诈:“你说。”
“我”,邵博闻自卖自夸道:“我们还没进场,而且我应该能套出几句话来。”
这是多闲的老板才干得出来的事……常远只当他讲了个冷笑话,绷着脸道:“你是个总,我不敢劳驾你,方便的话把小谢借我用几天,不耽误正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