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之外地势平坦,官道宽阔,梁玉宇举着鞭捎指着一望无尽的路途向霍
永宁道:「霍大人是否有兴趣随孤王奔行一程?」
霍永宁亦是展颜一笑道:「天寒地冻,殿下保重,殿下幼年时骑术便已十分
精妙,下官也不敢比。」
「时节虽酷寒,孤王心中却是一团烈火!霍大人既不愿,孤王先行一步,在
驿站等候便是!」
梁玉宇说完大喝一声,扬鞭打了个响亮的鞭花,胯下龙驹撒开四蹄飞奔而去!霍永宁苦笑地摇摇头,回首吩咐道:「本官去陪同殿下,你们与韩大人,吴大
人说一声压好了阵!」
一夹马腹,远远追了上去。
六骑骏马扬起烟尘滚滚,转眼奔行了五六里地,霍永宁落在梁玉宇身后两丈
之地,只见梁玉宇扬手一辉,四名护卫拨转马头四散而出,将梁玉宇与霍永宁围
在远行,远远戒备。
甲衣鲜亮,刃闪寒光,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梁玉宇放缓马儿等霍永宁赶上,回身微笑道:「霍大人,先前一晤得奉指教
,受益良多,孤王还没有机会谢大人一声。」
「殿下言重了,下官不敢。」
霍永宁在马上欠身,与梁玉宇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父皇的身体是怎么了?孤甚是忧虑。」
梁玉宇换上一脸愁容,信马由缰。
「陛下为大秦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下官也十分担忧。近来陛下做事也着急
了些,怕是,唉……为臣属而不能替陛下多多分忧,下官惭愧。」
霍永宁愁眉深锁,痛心地摇头。
两人云山雾罩地一问一答,马儿渐至人烟稀少处,梁玉宇才道:「霍大人让
孤王韬光养晦之策绝佳,此行能领袖群伦一会天下豪杰,正是霍大人的恩义!此
番功德,孤王绝不敢忘。」
「微臣谢殿下恩典。江山传承,历朝历代不能避免,殿下人中之龙超群绝伦
,下官也是做该做的事而已,岂敢居功。」
霍永宁的谦逊让梁玉宇十分满意,大有深意地问道:「霍大人看此行难不难?可有准备?」
「皇恩深重,下官不敢有懈怠。此行难,难在会同燕,盛两国,要以威仪服
众难。殿下务须做好准备,张圣杰自甘堕落就罢了,栾楚廷此人不显山不露水,
可以下官看他英华内敛,不仅武功极强,为人处世能屈能伸,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当然,下官会助殿下渡过难关,扬名立威!」
梁玉宇大喜,以长鞭指着四周道:「好!梁家的江山内有两川,沃野千里帝
王之资,外有凉州,牧马之地以为门户,哪里输与他燕国?栾楚廷久后必为大秦
与孤王的死敌,这一阵不能败!霍大人,你说是不是?」
霍永宁哪里还听不出梁玉宇话中的意思?他左右张望一番低声道:「大秦的
国运全系于殿下一身,非殿下之能不足以坐镇!」
「哈哈哈!」
梁玉宇放声长笑道:「孤得霍大人之助,如鱼得水也!此行即使大获全胜,
不能比霍大人忠心之万一!」
秦皇若是驾崩江山改朝换代,朝中最为难受的就是霍永宁与屠冲二人!屠冲
久侍秦皇,梁玉宇幼时没少受他刁难与严加管教。
虽是秦皇授意的,可难保梁玉宇心中不记恨。
且屠冲年事已高,若是新皇登基,自然有他的贴心人。
屠冲还想保住执掌后宫的高位难上加难。
霍永宁向为孤臣忠心事主,虽比屠冲好一点,也是朝不保夕。
屠冲得罪的人可远远没有霍永宁多!若是新皇不再对他青眼有加,转瞬就是
个没人管的孤家寡人!秦皇扶五皇子与方文辉上位,旁人未必看得透其中深意,
身为太子的梁玉宇却再也清楚不过:父皇年事已高,渐感天年将近,五弟上位就
是给孤的最后一次考验!能过则一路坦途,若是稍有差池,说不定会让父皇动摇
念头。
这在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
梁玉宇急需的支持,秦皇对他的管束也略有放松,暗暗鼓励他寻找培植
自己的势力。
昆仑系不好动,青城系也不好动。
梁玉宇也乐得见他们继续争斗下去,打心眼里不愿对哪一方有太多的偏向。
且这两支势力早与大秦的国运绑定在一起,谁是皇帝,他们就会忠心地支持
谁。
剩余的方文辉是动不了的,蒋安和与青城昆仑一样,不必有太多动作,屠冲
他不敢找,唯恐触怒了秦皇,剩下的就只有霍永宁了。
私会的结果让梁玉宇十分满意!霍永宁对五弟梁俊贤的不屑溢于言表。
的的确确,半道出家要争皇位的皇子,哪里比得过被一路栽培扶植的太子殿
下?梁俊贤稍有风吹草动就沉不住气,竟然真的铁了心要与太子一争高下,不是
作死是什么?韬光养晦的建议也让梁玉宇恍然大悟!值此敏感时刻,于梁玉宇而
言,无过比有功要重要得多!只要无过,皇位迟早都是他的。
而明面上的韬光养晦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蠢蠢欲动的朝臣们又怎敢孤注一
掷,抛下他这位正统的皇位接班人,而去偏向五皇子呢?以不变应万变,正是最
佳选择!梁玉宇心底对屠冲肯定是有意见的,也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