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老猫睡得正香,手里拿着的零食袋子歪在一边,薯片撒在了膝盖和座椅上。老猫嘴边有薯片的碎渣,卷曲的头发又长又浓密地披在额前,看上去真像是一只偷吃完打盹儿的兽。蓝田忍不住拿了张纸去擦他的嘴角。老猫被惊动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是蓝田,又放心地闭起眼,头一歪,直接枕在了蓝田的肩膀。
老猫的手顺势搭在蓝田的肚皮上,蓝田感到肚皮一暖,赶紧往后缩了缩,结果老猫的手没了支撑,掉到了更尴尬的位置。蓝田无奈,只好把手从胯上拿起来,放回自己的肚皮上,顿了顿,又把老猫的手提起来,伸进自己的t恤里,贴着自己皮肤。就这样,老猫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蓝田抬手从衣服外面覆盖着老猫的手指,感觉到暖洋洋的,那是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满足感。
列车微微晃荡,老猫的气息又远又近,渐渐的,蓝田觉得晕乎乎的,像是掉进了柔软的兔子洞。这样的幸福感,已经多久没体会过了?蓝田看着千遍一律的风景,只觉得他们两人驶进了无始无终的旅途里。
嗯,如果这是只有他们两人的旅途就好了。
但是……
穆歌走了过来,“老大,芝麻布丁尝一个吗,很有名的哦。哟,猫儿还在睡呢。”
老猫仿佛是听到有吃的,立即就醒了过来,他身子一动,感觉手正抱着蓝田的腰,抬眼看着蓝田,蓝田也看着他。老猫移开目光,手指却没忍住摸了一把,心想:“蓝田的身材真不错,也没见他怎么练,这腹肌怎么来的?”
蓝田甩开他的手:“别吃我豆腐。”
老猫依依不舍离开蓝田的身体,对穆歌笑道:“姐姐,给我吃呗。”
穆歌正要投喂老猫,张扬从旁边杀了出来,抢走布丁。“猫爷,你吃豆腐饱了吧,布丁给我!”
老猫怒道:“从我手里抢食,你胆子忒大了。”
张扬:“不服来战!”两人走到一边,大杀三百回合。
萧溪言从后座伸出头来,对蓝田道:“头儿,有耳机吗?他们太吵了,我没法看书。”
蓝田:“别看了,我们下盘棋吧。”
于是萧溪言坐在了蓝田身边,下起了盲棋。英明在后面听得目瞪口呆,道:“这能记住吗?”
培成在一旁道:“人的神经细胞有百亿个,平时使用四分一都不到。下盲棋算什么,我给猫儿做过实验,他花了半个小时,就记住了我收藏的三万张切伤的、刺伤的、烧伤的、挫伤色、撞击的、病裂的各种伤口照片,完全对上了死者的名字,嗯,下次我可以同时做好几具尸检,让猫儿拼回去就行。”
蓝田听了,怒道:“培成你够了,不准让猫儿看那些血淋淋的照片!”
培成淡淡道:“人手太少,咸鱼太多,我忙不过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助理?”
蓝田:“找个屁,你们这一堆人出来玩,机票食宿,这一年的经费都花光了!你忙不过来,先放冰箱里冻着吧。”
培成:“猫儿不是闲着吗,给我不行?”
蓝田斩钉截铁:“不行!”
萧溪言:“将军!”
蓝田一愣,“这么快?到哪一步,我忘了。”
老猫接道:“炮二平一。”
萧溪言立即回道:“不用垂死挣扎了,马五进七。”
老猫含着布丁的勺子,跟萧溪言对弈起来。蓝田被撇在一边了。他扫了一眼车厢,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厢除了他们之外,就没别的游客了。现在正是暑假前的旅游淡季吧,不但见不到外国游客,连日本当地人都没有。
列车飞逝,还有十七分钟就到达目的地。蓝天看着一车闹哄哄的人,叹道:这次旅行肯定安生不了。
蓝田带着六个下属,走在通向古堡大门的桥上。从这里可以看到蜿蜒的运河和大风车。白色的摩天轮在缓缓转动,错落有致的欧式建筑被鲜花绿草围绕,依傍着安静的海,让人感觉身处欧洲的小镇。
只有耳边冗长的日语播报在提醒他们,这是在日本长崎呢。古堡en boh,豪斯登堡,一个仿造荷兰景观的游乐场。
蓝田受邀去长崎的大学参加学术会议,本来只打算带着老猫去玩一趟,但其他人听说去日本,都抱着大腿要跟来,张扬说要吃佐贺和牛、萧溪言要看长崎众多的异人馆,穆歌要买手办,培成说要去二战纪念馆看□□轰炸后的辐射病例,英明说蓝田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离奇的是,署长竟然批了他们集体放假——难道因为他想到天太热了,罪犯都没心思杀人?总之,最后两个人的旅行就变成了团队建设。
他们在长崎逛了两天,蓝田在会议上结识了豪斯登堡的高层,极力邀请他们去豪斯登堡玩一趟。蓝田想反正没别的安排,就拖家带口把他们带来了这个欧洲古堡般的乐园。
蓝田还以为,这里会像迪斯尼或者环球影城那样喧闹呢,来到才发现,豪斯登堡更像个安静的公园,并没有太多刺激的游戏设施。
七月玫瑰盛开,蓝田一行人走在花团锦簇的红砖路里,开始感到了度假的放松和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个短故事
☆、寻宝
在酒店门口,浅岛优吉早就等在大堂里。他是个日英混血儿,英文说得非常流利,年龄应该跟蓝田差不多,但发际线已经退到南半球了。他研究的领域是行为经济学,而蓝田更趋向于犯罪心理学的方向,两人的领域交集很少,但浅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