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两边分开,里面原来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夹层,躺着一张保存完好的人皮,上面穿着方才那女人幻化出来的制作精美的丧服。
珠珠把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的女人塞进了夹层里面,启动机关,将那只血尸永远地封存了起来。
双尸互镇。
金文玲想起以前自己在倒斗的时候曾经接触过的一种方法,如果一个人因为犯下什么罪行,被车裂、腰斩,或是枭首示众的话,被分开埋葬之后,他的每一部分都会变成粽子,不停地寻找着自己失落的残肢断臂,要克服这个关窍,就要想办法找到另外的尸块,将其拼成完整的人形,粽子也就不会再有起尸的能力了。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他好像有点儿线索,珠珠的真身到底是谁,可是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粉妆玉琢的小男生会是那个男人,那个让他又敬又畏,又爱又恨的男人。
珠珠将拔步床安置好了之后,缓缓地转过身来,面色平静地看着金文玲。
“麒儿……”他喊着他在那个时空用过的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人这样叫过他了。
金文玲的身子不住地颤栗着,他本能地回头看了看纨贝勒,他躺在地上,头歪在一边,嘴角还在不断地渗出血迹。
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地往后挪动着,珠珠对他这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显然是不怎么满意的,他挑起了漂亮的眉形,加快了步伐,走到金文玲身边蹲了下去。
“麒儿,你小时候不是很信任我吗?为什么……”
他伸手想要摸一摸金文玲的脸,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了。
珠珠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并没有动,就那样维持着尴尬的姿势,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说,麟儿是不是你害死的,你……他只是个孩子……”
金文玲用颤抖得厉害的语调,问出了这个纠缠了他两辈子的疑问,虽然道听途说的证据全都指向了他,他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到底当年幼弟的惨死是谁造成的。
“我不是教过你么,麒儿,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珠珠的表情非常冷酷,他的脸虽然很年轻,可是却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自信。
“你!”
金文玲被眼前无情的事实彻底打垮了,他至爱的人,杀了他至亲的人,变成了他的至仇,他还能相信谁,依靠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的眼神几番闪烁,最后定格在了愤怒的含义上。他自下而上死死地盯着珠珠,他的躯壳是如何得来的,为什么要选择与自己的幼弟年纪相仿的男童来夺舍?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折磨自己,既然送他来这里,难道就不能放过他吗?
金文玲正在压抑着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一瞧,就看见纨贝勒捂着胸口撑起了身体,摇摇欲坠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艰难地爬行着。
他的肩胛碎了,非常费力地抬起手臂指着珠珠:“不许你,教坏他!”
然而珠珠根本就不把纨贝勒当回事,一挥手,他原本已经残破的身体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鬼玺之力瞬间消失了,纨贝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珠珠并不像对待金文玲那么温柔,他紧走了几步,来到了纨贝勒的身边,蹲下身子一扬手就甩了他一记耳光,他的力气与瘦弱的身子根本不成正比,打得纨贝勒又吐了一口鲜血。
“不分尊卑的小畜生。”
他的语气带着身为长辈的威严,伸手袭向了玉良纨已经断裂的胸骨。
“太傅!”
身后传来金文玲压抑着的声音,让珠珠的身体一挣,暂时放开了纨贝勒,他回过头去看着金文玲,脸上是温润如玉的笑意。
“麒儿。”
“太傅,你别伤他,我……”金文玲说道此处,忽然间眼神一凛,周身气劲横冲直撞,身后再次浮现出古往今来的两班文臣武将,耀武扬威地拱卫着他。
珠珠的眼里闪现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他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的麒儿长大了。”
他站起身子走了过来,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一班臣子的魂魄,不知道为什么见他近了金文玲的身,反而安分起来。
紧接着出现了金文玲难以置信的画面,云台、麒麟阁……鳞次栉比地躬身施礼,他们在对珠珠行礼,表示对他的臣服。
“见文正公。”
公卿的鬼魂们发出了叹服的声音。
珠珠面无愧色,还了半礼,拱手笑道:“经纬天地曰文,内外宾服为正。臣是百官之首,圣上忘了?”
“你……”金文玲看着拱卫他的亡灵,那些人显然迫于珠珠的压力,并不打算与他正面冲突。
“圣上不记得当日问我名字的时候,还曾经赐我堂联曰:‘万炬列星仙杖外,千官鸣佩玉阶前。’”
千官鸣佩玉阶前,玉阶是玉太傅的名字,玉阶,字生烟。
怪不得他的化名叫做朱玑……珠玑,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金文玲有点儿心灰意懒,他一挥手,拱卫在身后的忠臣良将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叹了口气道:“太傅,良纨是玉家的子孙,请你别伤害他。”
珠珠稍微收敛了严肃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他是国之重器,微臣怎会伤他?”他缓步来在玉良纨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息,稍稍用力在他的胸骨上面一按。
纨贝勒吐了一口紫血,脸上稍微红晕了起来。
“等他醒了,烦劳圣上告诉这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