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愿意,也不屑于。
澹台流光开了冰箱的门,拿出一纸盒的牛奶,他知道金文玲的脾胃比较弱,特地加热之后放了一块方糖才递给他。
他喝得非常香甜,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了舔杯沿上面的残余,这个动作让澹台流光觉得心猿意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和金瓯开过的那些下流的玩笑。
金文玲喝下牛奶,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杯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澹台流光坐下来,他有些拘谨地坐在他的身边,离得不是那么近。
金文玲主动往他身边靠了过去,他们离得很近,算是并肩叠股,他的手摸着他的胳膊,沉声说道:“光君,你能不能碰碰我?”
澹台流光的喉结很明显地滑动了两下,他有好几年不曾与人亲近过,虽然心灰意冷,身体却尚在青春少艾,他依旧爱着的脸,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着暧昧的话语,让他情不自禁。
光君这个称呼,也是沿用了金瓯的叫法,金瓯是学文的,专攻亚非文学,他说澹台流光举止温文,有点儿光源氏的即视感,所以总是开玩笑地叫他光君,后来金文玲第一次问他名字的时候,出于一种私心,他也让他这么称呼自己。
而现在这个多年来对他多少有些生份疏离的朋友这么说,让澹台流光一下子心慌了起来,慌乱到了没办法像应对其他突发事件那样,在紧要的关头依然可以应用自己缜密的心思去分析事件的中心。
金文玲好像也察觉到了他的窘迫,他叹了口气,带着迷茫的神情。
“我和他没办法……在一起。”
“他”指的是玉良纨,“在一起”是一个委婉的说法。
金文玲毕竟是穿过来的,让他说出太露骨的话大概短期之内还办不到。
澹台流光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做派简直称得上是自作多情,他把自己当成可以交心的兄弟,才会夤夜之间闯进他的卧室,这种身体上的接触试验,当然只能拜托自己最亲近的人,不然难道要他在大马路上随便抓个什么人吗。
澹台流光自嘲地笑了一下,同时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换了芯子,并不是自己已经去世的恋人的,如果这个时候动心的话,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
他放松了神情,脸上有了点儿笑意。
“毕竟你本体还太小了,又没有过经验,对这种事略微感到不适应和排斥也是人之常情,你忘了当初自己多狠了?”
澹台流光开玩笑似的晃了晃自己的机械手臂,他并不是在博取他的同情,当年成为朋友之后,金文玲在没有遇到纨贝勒之前,是与他过命的交情,这件事反而一再被他们开玩笑一样的提起,以确保并不会成为对方心里的一根刺。
金文玲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笑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澹台流光,一字一顿地说道:“光君,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就吻了上来,丝毫不给澹台流光犹豫的余地。
他知道单纯依靠体力的话,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确认,所以一开始就攻击性很强地把他扑倒在了床上,他甚至没有白费力气去制住澹台的胳膊,只是与他粗暴的行径完全不同的,非常温柔地吻着他。
金文玲忽略了这具身体对澹台流光的影响力,他的手臂都已经抬了起来,揪住了他的长发,却迟疑着没有把他从身上掀下去。
金文玲眯起了桃花眼,专心地放任自己的身体享受着这种亲密的行为,心里大概有了准谱,刚要起身,就觉得身后劲风袭来,他放开了澹台流光,还没回过头去,反手护住了自己的脖子和腰间,趁着转身的力道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回旋踢。
对方也防着他这一招,足尖点地向后跃出了战团,面沉似水,沉声说道:“放开他。”
金文玲的眼神里带着一点儿玩味地看着此时此刻满面怒气的云萝,他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态,有点儿想拿他当做下人一样的看待。
“出去。”
他在云萝面前,非常难得地完全不肯压抑自己龙性难撄的骄矜,漂亮的脸上带着优越感和颐指气使的神情。
云萝对这样的表情当然不陌生,在玉家寄人篱下的几年里,除了老爷子和纨贝勒,几乎所有人都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他根本不去理会金文玲,只是关切地看着澹台流光,确认他受伤了没有。
澹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金文玲,眼神里有许多难以言喻的情愫,那种几乎不带着任何掩饰的yù_wàng,让云萝的心脏一下子紧缩了起来。
“出去。”
金文玲不带什么感qíng_sè彩的说道。
“这是为你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澹台流光,后者有点儿局促地点了点头。
“云萝,我们没事,要说几句话,麻烦你能不能……”
金文玲并没想到他们私底下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他一直以为云萝只是他众多亲兵之中的一个,看来玉良纨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云萝看了看他们,一个很随意地坐在床上,一个长身玉立,水月观音一般地站在他旁边,他们看上去好像一幅画似的那么相配,他简直觉得自己冲进来就是一个笑话,他是为了纨贝勒,他在心里不断这样安慰着自己,默默地退了出去。
金文玲看着云萝把门带上,方才回过头来盯着澹台流光,非常笃定地说道:“金瓯回来了,在我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