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这点,随之而来的认识,残酷而真实。
他明明是知道的。
是的,连陈友希都提醒过他。但是他却自负着以为苏众不会离开他。因为上一次他没有走,因为上上次他也没走,所以连他都被弄乱了。
哪怕只有一点他以为他接受了他。
走到沙发前,缓慢地坐下。
电视里还在不断放出欢快的音乐,看来是苏众走之前看的节目──地方台的跨年晚会。
也许他还会回来就好像那一次一样。
韩为籍双手交握,抵在额前,听着电视节目里的欢乐的笑声,一阵晕眩。
时间慢慢地流逝,韩为籍坐了很久,几个小时之後,他站了起来,把烟灰缸从电视机旁拿了过来,放在茶几上,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
韩为籍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的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夹着烟的姿势不算熟练,却很自如。
靠近唇边,微微吸了一口,烟的味道慢慢麻痹着神经。
然後他抽完了一根,两根,直到整包都抽完。
他站了起来,再空旷的屋子里来回走动,手指微微发着颤,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嘴里满嘴的苦味。
这只是一场骗局而已。
你想抱我麽?
那个表情,却始终都抹不去。
你叫韩为籍?
夹着烟的手指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韩为籍抿着唇,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後把桌子上的烟灰缸一把推倒在地。
烟头散了一地,烟灰随着他的动作而飞舞。
这份焦躁和不安,以及这份愤怒,到底是为什麽?
韩为籍起身,走到餐桌前。那一桌子菜还在那里,苏众用过的筷子,苏众吃过的菜,仍旧放在那里。
下一秒,韩为籍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掀起桌布,餐具和菜、红酒和雪碧、花瓶和花,都尽数落地。
伴随着哗啦啦的瓷器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地上顿时一篇狼藉。
韩为籍呆呆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後扬起头,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你应该知道的,他不会就这麽简简单单屈服於你。你在期待什麽?是他自己逃走,还是你再去把他绑起来?
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甚至以为他不会走
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了
所以他走了
如果那时候锁门就好了如果把他锁起来就好了
呵呵韩为籍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10──9──8──7──6──5──4──3──2──1──0──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新─年─好!
又是一年了呢
窗外烟火斑斓,而他什麽都没有。
什麽都没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