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走着,边走边向我介绍周边的环境。他兴致很高,对每一幢建筑的历史都给我说半天。
“怎么样,这儿环境还不错吧?”路上,他问我。
“何止是还不错,简直太好了。”
对我这种小列兵,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可惜我并没有心情欣赏。
焦阳很高兴:“今天先带你熟悉熟悉,以后到了营里,这附近还有很多好地方,我带你多转转。你会喜欢这儿的,我保证你来了就不想走。”
我看了看手表:“副教,你不是要去办事吗?赶紧办吧,别耽误正事。”
焦阳随意地说:“不急,就是个材料,一会儿就弄完了。咱们先转转,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吃饭。”
我一听他这意思,他今天是不想回连里了,有点急:“还是买点吃的路上对付一下吧,太晚了怕回去赶不上晚点名。”
焦阳停顿了一下,没接茬,看得出来,他没想到我看到这里的环境之后还是想当天返回。他没说话,走了几步,未置可否地说:“再说吧。”
我们正走在路边,旁边开过一辆很酷的军车。
越野敞篷型bj212,军车经典车型,在我们那很少看到这种敞篷款,相当威风。我多看了两眼,那辆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在前方突然刹车急停了下来,然后向后倒车,一直倒到焦阳和我的旁边。
我奇怪地看过去,焦阳也偏头看了一眼。
开车的是个军官,肩章两毛二,中校。大冷的天,他戴着副墨镜,套着战术背心,手搭在方向盘上,探着头像发现什么似地瞅着焦阳,焦阳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仍然带着我向前走,身后那中校突然按了一下喇叭,在驾驶座上喊:“嘿,小羊羔!”
小羊羔??他喊谁呢?
焦阳跟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北京吉普跟了上来,越过我们停下,那军官打开车门跳下车,绕过车头,站在了焦阳和我的面前。
他摘下墨镜,随手往胸前背心上一挂,头一抬,喝!我不由喝了一声彩,真是个威风凛凛的军中猛男,年纪三十三四,长相不能说帅,但是充满了粗犷的爷们味儿,身材强健,相貌堂堂,脸膛上带着一股杀气,一看就是野战军出身,机关的军队干部,绝没有这一身浓烈的血气。
他豪爽地打了个哈哈,似笑非笑地打量焦阳:“焦副教导员,还真是你,怎么,架子越来越大了,看见老朋友也不搭理?”
那声“焦副教导员”他咬字特别清楚,带着股戏谑的口风。看样子他们很熟悉,但焦阳对这个中校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带着种厌烦。
焦阳说“边营长日理万机,怎么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
中校嘿嘿一笑“这话听着意见不小,我说,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亲热点儿?别老绷着个脸,干巴巴的。”
焦阳不耐烦地“我带个兵办事,你忙你的吧!”
中校这才看了我一眼:“这是你的兵?”
焦阳回头向我介绍:“这是xx军军直侦察营边营长。”
xx集团军直属侦察营!我靠,我惊了,如雷贯耳!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王牌部队,尖刀中的尖刀,精锐中的精锐!
我赶紧绷起身体向中校立正敬礼,憋足了劲:“边营长好!”
边营长上下打量我:“小子,身板儿不错,通信营的?”
“报告!xx警备区警卫连的!”
我挺起胸膛大声说,我知道这个单位在这位王牌之师的精锐部队主官面前恐怕都不值一提,但是我要大声说出这个单位,因为无论何时我说出警卫连这三个字,都打心眼里感到光荣!
第53章
“哦,xx警备区,”他来了点兴致,眯起眼睛回想,“你们那儿有个家伙不错,去年比武干掉了我一个尖子。叫什么来着?”他思索着,我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杨东辉!”
“没错,那个小兔崽子。”他说,我激动地说:“他是我排长!”
骄傲,特别地骄傲!在王牌军眼里也知道我排长这个人!
不知是不是提到排长焦阳不是滋味,他打断了我们:“行了,小高,走吧!”
“是。”我跟上他,边营长拦住了焦阳:“急什么?火上房了还是点了鞭炮了,再忙也不差这几句话的功夫,焦副教导员,你这一见我就跑的毛病,得改。”
焦阳笑了一声:“不愧是边营长啊,玩笑也开得与众不同。”
边营长痞痞地一笑:“得,算我又说错话了!去哪儿?上车,我捎你们一段!”
他利落地上了车,甩上车门,对焦阳:“上来啊?”
“用不着,走几步就到。”焦阳不领情。
“我又不是狼,又不会吃了你,不用每次碰面都这么见外吧?”边营长在车里喊。
焦阳没搭理,叫上我就走,他可以不管,我不能不顾及,我对边营恭敬地敬了个礼告别,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吉普车从后面飞驰而过,突然刹了一脚,十分精准地刹在焦阳旁边。
“哎,跟老爷子说一声,年里我去讨杯酒喝。”
边营长胳膊架在方向盘上,丢过来一句。
焦阳没好气地说:“滚远点吧,家里没人!”
边营长嘿嘿一笑:“你不是人啊?”
他潇洒地一手戴上墨镜,油门一踩bj212就窜了出去。
“边雷!”焦阳吼了一嗓子,车早跑得没影了。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很稀奇,焦阳一向温和,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没好脸过,不知道那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