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依然不是很舒服。他恍惚觉得,自己周围好像有人开了冷气一样,刚开始还挺爽,不料温度越降越低,他回头想找遥控器,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赤身luǒ_tǐ的站在撒恩的雪地里。
不能睡!会死的!
潜意识里突然有个声音冲他大叫,克里斯猛地翻动眼皮,这一次,他是活生生被冻醒的。
意识尚未回转,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黑暗,突然意识到他的火灭了。
怎么回事?克里斯的神经一下高度戒备起来,顾不上身体冻得打颤,他抱着枪悄无声息的翻了个身,努力瞪着眼去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然而没有风吹草也没动,这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太冷了,连火都被冻住了?可这种降温又算怎么回事?克里斯还从来没听说过,新大陆的什么地方可以一天之内跨越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这上下跨度得有四五十度了吧?他心里正碎碎念个没完,脑子里的某处却咯噔了一下。
猫一样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
又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他突然发觉即使是在黑暗中,外面的景色和他记忆里白天的样子可不大一样。
——布什特的森林可不是一般的森林。
脑中滑过赫里的话,诡异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难道他指的不是那片色彩艳丽的森林,而是眼前这片看似正常的森林?
克里斯慢慢的将他的□□移至眼前,然而凑近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装的还是白天用的微光镜,他不由得暗骂自己笨蛋,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周全,现在再想换专用的光学镜就要翻动背包,势必就得发出声响了,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冒险。
正在克里斯思考该怎么突破时,一片稍薄的云层正好拂过月亮下方,外面浓重的黑暗也随之稍有减淡,然而就是这一瞬间,克里斯的呼吸冻结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就在他的临时避难所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凭空出现了数个巨大变形的影子,它们有大有小,有胖有瘦,大的有五六层楼那么高,最小的也有两人高,虽然体型各异,但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点:所有的影子都像是在垂着一颗巨大的头颅弯腰向他这里窥视。
克里斯心中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尖叫,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传说中的雪人?当地的土著人?可是无论是什么人种,有可能长得那么巨大么?还是他根本还没睡醒?或者这地方真的有怪物…克里斯简直毛骨悚然,头发寒毛全都立起来了。
虽然冻得关节发颤,可这个节骨眼他一动也不敢乱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克里斯趴在地上的下半身都冻木了,老二冻得发疼,他简直想哭。然而他等了许久,是个会喘气儿都得受不了,那些奇怪的影子却并没有动作的意思,他疑窦丛生,又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间噗哧笑了出来。
从地上爬起来,克里斯用力活动着几乎冻成冰棍的身体,搓着双手走出去凑近那些影子察看,果然就是白天的那些松树。虽然还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里白天是酷暑而夜晚变成寒冬,但这些树竟然因此结了冻,一团团水气凝结的冰雪压弯了树梢,这才会出现他刚刚看到的情景。
真不该乱看那些鬼故事,都快被自己的想像力吓疯了。克里斯撇撇嘴,准备爬回去重新生火,然而他的身体突然间僵住了——刚刚分明有个什么东西从他视线的一侧闪过:那东西是活的。
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克里斯快速分析着,看体型不大应该不是人,大约是这林子里的什么野兽,哼,怪物不好说,这东西他可不会害怕。
迅速从包里抓出光学镜装上,克里斯趴在地上一只眼从瞄准镜里向外看,两点幽绿在那些被雪包住的树干后若隐若现,尖耳朵,长嘴獠牙,细小的瞳孔嵌在橄榄核形的深眼窝里,因此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凶样毕露——那是只森林狼错不了。
克里斯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角,来啊,想拿我当夜宵?先让你尝尝大爷的子弹!
然而对峙许久,那狼只是仿佛犹疑不定似的不时探一下头,又换到另一面摆摆尾,克里斯不禁焦躁起来,这么下去可不是事儿,要知道那家伙浑身都是厚厚的皮毛,自己眼下差不多就是光着的状态,这么耗下去,没等太阳出来他就先要冻死了,都说狼这东西狡滑得可以,谁知道这一只眼下是不是正打着速冻冷盘的算盘。
将□□放在地上,克里斯拔出军刺反手握住,不解决了它,自己这一路上都不得安生。
猫着腰钻出庇护所,克里斯警惕的贴着石头与树迀回前。那只狼藏身的地点牢牢记在他脑中,但不能确保那家伙不会移动,所以克里斯出来前还从熄灭的火堆旁捡了一根没烧着的树枝插在脑后。这是瑞娜曾经告诉过他的,在她的家乡这是代代相传的习惯,猎人们进山打猎时都会这么做,为的就是护住人身上最脆弱的后颈不被野兽突然袭击。
黑暗的压抑进一步扩大,冰冻的森林里一丝风也没有,什么活动的迹象都没有,克里斯拼命控制着呼吸的频律,却压制不住越来越快的脉搏与血液里浓度越来越高的肾上腺素。
突然之间,从斜前方传来一些簌簌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因为雪地中声音的传导性极其好,所以这下确实暴露了那头狼的行踪。
克里斯不禁窃喜,果然动物就是动物,在耐心方面没人类这么好。他悄悄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