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赵氏就放心了,虽说当初阮慕阳是低嫁进张家的,可是现在的张安夷已经今非昔比,变成他们阮家高攀了。阮慕阳成亲好几年无所出,赵氏原先担心张家的长辈会不高兴,张安夷也会介意。
“时间过得真快。”阮暮云看着自己的长子,忽然感叹道。
“是啊。”阮慕阳附和。徐妙露终于跟谢昭成亲了,接下来就是洛钰、韩若还有张安玉,这些孩子一眨眼都要成亲了。
察觉一旁刘云欢似乎有心事,她问:“嫂嫂怎么了?”
赵氏叹了口气道:“因为你哥。你哥近些日子似乎因为什么差事犯了错,可能会被免职,你父亲正在操心这件事呢。对了,你父亲让你明日回一趟家。”
阮慕阳皱了皱眉。
阮明华现在依然在谢昭手下当差。这个时候要被免职很有可能是谢昭在对阮中令施加压力,让他站在自己这边。
阮中令恐怕也有些顶不住两边的压力,想要站队了,而且多半是谢昭那边。
“嫂嫂别担心,事情还不一定呢,而且现在这么动荡,若是真的被免职未尝不是件好事。”阮慕阳低声道,“说不定能躲过祸事。”
若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听了个这个话恐怕要生气,但是她这个嫂嫂不一样,是知道些轻重的。
“四妹妹说的有道理。”
随后,酒席上热闹了起来。新郎官谢昭来一桌桌敬酒了。
看着谢昭穿着一身喜服,阮慕阳想起了上一世成亲的情景。上一世他与自己成亲的时候也是笑得这么高兴的吧,可是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现在身处永安王府,上一世那些爱慕与凄苦还有恨意都变得格外的清晰,让她心中感慨又酸楚。
听着不远处道着“恭喜”的声音,她只想让谢昭去死。
很快,谢昭拿着酒杯到了她们这桌。
阮慕阳随着赵氏她们一起站了起来,端着酒杯。
谢昭先是与赵氏打了个招呼,随后一个个轮过去,最后目光落在了阮慕阳身上。“四妹妹。”他眼中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阮慕阳举起了酒杯,勾起唇,回以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恭喜王爷。”原先她怕谢昭是因为谢昭是个闲散王爷,整日带着一帮京城子弟胡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自己又身份不高,而现在,他输不起,也不敢出错让太子一派抓到把柄,自然不敢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甚至在她成亲的时候大闹一场了。
一饮而尽,藏在心底的是杀机。
一同坐着马车回张府的时候,张安夷似乎看出了阮慕阳情绪的低落,问道:“夫人似乎有心事?”
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阮慕阳心中一动。他这番话问得很是微妙,从谢昭的婚宴上离开。暗指她有心事,很容易联想到的便是她的心事是因为谢昭的婚事。他这是在试探什么吗?
阮慕阳心中不确定,又怕问了反而会给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她脸上浮现出娴静的笑容说:“被二爷看出来了。确实有,是因为兄长的事。”
阮明华的事张安夷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此事是针对的是岳丈大人。”
“是啊。”阮慕阳点了点头。这两年阮妃与谢昭不断地在拉拢阮中令,可是明明该站在他们这边的阮中令始终不表态,最终惹恼了他们。
阮中令是谢昭的舅舅、阮妃的表哥,洛阶那边对他自然是不放心的,也没有拉拢他的意图。现在若是与永安王母子两人翻脸,阮中令可以说是两边都不讨好了。永安王母子也是料定了他进不了洛阶的派系,才敢这样对他施压的。
“我觉得这件事太凶险了,还是保持中立好。”阮慕阳想听听张安夷的想法,问:“二爷觉得呢?”
看着阮慕阳一副请教的样子,张安夷想到了自己平时在翰林院教学生的样子,勾起了唇揶揄地笑了笑说道:“如今圣上虽然偏向了永安王,但是不到立下遗诏那一刻,都是有变数的。这种成王败寇的事情却是凶险,能保持中立是最稳妥之法。”
见阮慕阳听得认真。他又道:“不过岳丈与我不一样。他想保持中立的话恐怕会艰难些,不过他是工部尚书,洛阶和徐厚想动他也不容易,顶多受一些打压,小心着些就好了。”
阮慕阳与他想的一样。可是她放心不下,怕谢昭发狠,像上一世一样给阮家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毕竟若是有人要害你,你千防万防,还是容易被抓到空子的。
张安夷看出了她的担心。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语气柔和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岳丈那边我会注意的,不会有事。”
这不仅仅是安慰,更是承诺。
从他还只是张二的时候,不知为何阮慕阳就相信着他的能力,相信他能入翰林,相信他能成为天子近臣,如今他已经仅次于洛阶和徐厚之下,她更没有怀疑的理由了。从来都是有什么事都自己谋划着,算计着,她几乎已经忘了能够依靠别人。现在乍然听到他的承诺,她只觉得一直紧着的心被一只手慢慢铺开,柔软之后又有些发酸。
她靠近了他的怀里,听着他似乎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加快、永远那么平稳的心跳,有一种安心之感。
“辛苦二爷了。”
张安夷在她的发上吻了吻,语气越发温和:“夫人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虽然此刻十分温存,可是阮慕阳始终记得他与沈未之间关系,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