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载着杜芳上了高架桥,高架桥上虽然限速60公里,但还是比普通马路车速快些,郑旭辉聚精会神地开车,心里暗自得意,马上就要把一个烫手的山芋给甩掉了,他全然没有注意杜芳脸上的表情,正充满了杀机。
杜芳通过后视镜,发现后面开来一辆中型货车,车速极快,杜芳判断,此车肯定超速了。她一看机会来了,猛地抓住郑旭辉手里的方向盘,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左旋转,郑旭辉没有防备她会来这一招,一愣神的功夫,车子一个左转,横在了高架桥上,后面的货车根本没有料到郑旭辉的车会在直行道上,突然来个转向,司机根本来不及刹车,“咣当”一声,俩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郑旭辉的车子车型小,对方是迎头撞击,他的轿车一下子被撞出去了十几米,驾驶室都变了型,幸亏气囊及时打开,否则郑旭辉小命难保。
郑旭辉头部随着惯性剧烈地摇摆了两下,他马上事情去了知觉,无力地昏倒在驾驶座上。
杜芳虽然没有受到正面冲撞,但她的头部猛地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也撞晕了过去。
后面的货车司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虽然他也受了伤,但伤势不重,跟车的师傅倒是问题不大,他慌慌张张地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和“120”急救电话。
唐蕊接到郑母的电话,急忙赶到医院,只见郑旭辉和表妹杜芳都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满脸是血、昏迷不醒,郑父本来就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一见儿子出了车祸,立马晕倒在地,被送进另一间急救室抢救。
唐蕊看着眼前的场面,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边是昏迷不醒的前夫,女儿的父亲,一边是抢走前夫自己的亲表妹,还有一位是自己的前公爹,她简直懵了,不知道管一头好。
她先杜芳的父母打了电话,请务必他们到医大附院急诊室来一趟,说杜芳出了一点小问题。
然后,她又跑去找医生了解三位患者的病情。医生说,郑旭辉可能是颈椎骨折、左侧股骨骨折,必须马上转入骨外科进行手术,否则,面临着高位截瘫的危险。
杜芳只是头皮挫裂伤,缝了几针,另外,有中度脑震荡,可能还要昏迷一阵子。
郑家贵曾经做过冠脉搭桥手术,一直有心肌供血不足,受到惊吓后,导致了心绞痛,马上需转入心内科继续治疗。
唐蕊只要安排郑母去照顾郑家贵,自己跟着郑旭辉转入骨外科。
杜芳的父母赶到医院后,留在急诊室照顾杜芳。
骨外科医生跟唐蕊介绍,郑旭辉的颈椎已经骨折了,好在脱位不超过4,脊髓损伤程度也不算太严重,需要立即手术,另外股骨骨折,也得进行清创和骨折内固定手术。如果不手术,可能会面临着高位截瘫的危险,但颈椎手术的风险很大,可能手术后恢复时间很长,也不能排除术后仍出现截瘫。
唐蕊赶紧跑到心内科将医生的话转达给了郑母,郑母一时没注意,只会不停地啜泣。
唐蕊找不到可商量的人,就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寻找了一番,赫然看到马骥良的名字,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马骥良刚吃完晚饭,正跟母亲聊天呢,接到唐蕊的电话,立刻赶到了附属医院骨外科。
唐蕊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给马骥良介绍了一下,又问马骥良,郑旭辉的手术到底做好还是保守治疗好?
马骥良也不是搞骨外科的,隔行如隔山,他也不敢妄下结论。好在医大附院有他好几位同学,马骥良一询问他们,他们都说还是马上手术好,虽然手术有风险,但是保守治疗过程中,难免患者头部会有一些活动,一旦错位加重,脊髓的损伤也相应加重,反而增加了高位截瘫的危险性。
马骥良将利害关系跟唐蕊讲了,唐蕊叹了口气,说道:“良弟,你看看,人有旦夕福祸,说有事就都有事,现在的我恨不得生出六只手来,才忙得过来。郑旭辉的父母身体都不好,他要是真瘫痪了,以后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素素那么小,就得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想到这些,我这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唐蕊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
马骥良扶着她在病房大厅的椅子上坐下,拍着她的背,安慰说:“也许手术后郑旭辉就可以很快恢复的,我问了我同学,这种手术危险性系数虽然很高,但是附属医院骨外科做这种手术还是很有经验的,你大可不必太担心,医生总是会把最坏的结果告知家属,原因很简单,就是担心手术失败了,家属会闹,放心吧,蕊姐,你还有我呢。”
唐蕊眼含热泪,望了望马骥良,看出他一脸的真诚,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才慢慢地收住了眼泪。
两天后,杜芳终于醒了过来,她一睁眼,看见一年没见的父母正坐在她的病床边,焦急地望着她,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哽咽着喊了声“爸,妈。”
杜家父母一见女儿醒过来了,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许多,也不忍心再埋怨她什么,只含着眼泪嘱咐她,现在什么事也别往心里去,先养好伤要紧。
杜芳也不敢询问郑旭辉的情况,本来她是打算和他同归于尽的,结果,弄巧成拙,自己并没有死,也不知道这个狠心的东西是不是也幸运地逃脱了死神的追逐。
郑旭辉的手术很成功,医生将他骨折的颈椎用钛合金固定起来,同时做了股骨骨折内固定手术,他的脊髓损伤本来就不太严重,手术后感觉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