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虚影。
他几乎还未看清她的动作,便觉左右凛冽风劲袭去,周围杀手倒了一片,皆是一剑封喉。
简臻见人倒下大半,眼露杀意,伸手探入怀中拿出黑红两色二珠,快步上前猛地往空中一掷,二珠在空中碰撞破碎,撒下漫天金粉,在月光下星星点点熠熠生辉,如满天星斗坠落长街,随风化散。
风柔柔吹来,所到之处尸身皆面色发紫,在月光下极为骇人。
公良亶心中大惊,忙抬眼看去,眼前剑光掠影,那女子几度凌空翻身,挥剑似行云流水,月色淡淡洒下,渐显裙摆颜色,轻纱裙摆骤然扬起,又随动作瞬间收起,纱面如烟绕周身,时收收扬重重叠叠。
白骨眉目淡淡,冷眼看去,手腕轻转运气至剑,剑气飞虹长啸而去,天罗地网般的毒烟加之化在风中无处不在的毒粉皆反向而去,余下的毒宗教众未及躲避,皆触风封喉。
所行之人只剩下简臻一人,毒烟随风远远散去,他半点不怵,静静看着月光下的人只觉身形似曾相识,“敢在我暗厂毒宗手下抢人,狗胆倒是挺大,阁下何不报上名来,来日我好替你碑上刻字。”
话音刚落,忽听一声熟悉的女子怒喝,“简臻,你个负心汉,今日可算叫本姑娘抓着了你!”
白骨闻言看去,微微一怔,今日相识的可都聚到一头了。
简臻回头一看,不由僵在原地,长指倏然握紧差点捏死了手中的小西,片刻之间回过神来,忙抱着小西快步往一处窄巷而避去。
何不欢见了一地血流成河,神情发怔,见简臻走了忙又提着剑追上去。
白骨收剑回鞘,几步走进,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换回原来的声音,高高在上问道:“想脱离暗厂吗?”
常年累月的习惯性服从惧怕一直埋在骨里,经历再长的时间也不会改变,公良亶连想都未曾想便条件反射的回道:“想!”
面前的人一笑,陌生的面容,眉眼染上的却是一致的势在必得,“可是十七,我从来只护我的人,这样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公良亶撑着最后的力气,看向眼前的人,瞳孔微微收缩,神情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那个白衣纤尘不染的人,竟是一副女儿家的模样,眉间一颗朱砂痣未曾经出现,他却似乎隐约看见了一般。
黑瓦白墙环绕,如一笔浓重渐长的落笔,园中杏花柳树间隔交错,花间蝶舞,一眼远望尽处折桥曲廊,湖竟水绕白墙而出,长亭如一点睛之笔落下,似见皆极尽巧匠之能。
楚复上前恭敬回道:“公子,白公子从毒宗手中救了鬼十七,如今正在安远候府里头。
现下只怕安远候未必肯心甘情愿为公子铺路,可要我们先行派此子性命?”
用鬼十七这步棋打通安远侯这一处局面,已然达到了公子的目的,本可顺借暗厂之手除掉候府之子,让安远侯彻底没了念想,全力助公子,可现下却被那白骨一手截入,横生枝节。现下侯爷有了子嗣,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的着想?
楚复越想越觉白骨此人实在不该留。
亭里头的人闻言未语,远处褚行正领着一匹呆愣愣的小马驹往这处来。
小马驹到了亭子前头,没看到喜欢吃的草,似乎有些不开心。
秦质轻掀眼帘看向亭外的小马驹,手中茶盏微微转动,里头的茶水在瓷白的茶盏中晃动,慢慢荡出一缕茶香。
楚复、褚行在秦质身旁伺候已久,轻易便能察觉自家公子这两日心情极差,自从那个猎场带回来的婢女不见了之后,公子周身的气压一直很低,每每叫他们说话都不自觉简之又简,不敢多言半字,唯恐多言多错。
秦质看了小马驹半晌,才缓声开口道:“暗厂出来的人身上的污点太多,洗不干净的,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暂且留住也无妨。”
楚复忙低头应是。
秦质放下手中的九彩花纹茶盏,起身缓步走出亭外,暗紫长袍,衣袖衣领繁复镶边,腰系玉带,越显面容皙白如玉,身姿修长端雅若松柏,一举一动赏心悦目,观之不俗。
他负手慢慢俯身看向面前的小马驹,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近人,可细细观察却全然不是这一回事。
就像对着你笑的人,未必是好人;而瞧上去色彩鲜艳好看的,未必就没有毒。
一旁乖乖站着的小马驹见秦质走到面前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往一旁躲去,奈何绳子在褚行手上牢牢握着,半点挣扎不去。
秦质见这般忽而轻轻笑起,唇间白齿微微一露,眉眼清润温和,笑来如沐春风,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好模样。
小马驹呆愣愣的眼儿对上了秦质,蹄子不由自主往后挪。
他慢慢伸手抚上小马驹的后颈,语调柔和轻缓,“为何答应了我却又不留,哪怕你只留两个时辰也可以……”他眼眸一暗,眼微微眯起,言辞轻缓莫名透出让人心惊的阴沉危险,“偏偏要这样勾着我……”
小马驹真是给吓傻了,本来那日树林里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今更是加深了阴影,后颈被锢着动弹不得,只能垂着脑袋不看,天真地以为这般就能避开眼前这个人。
楚复褚行相视一眼,联系前因后果自然也能猜到,只一时没想到自家公子还想着那个婢女。
那日猎场回来,公子一进府就先吩咐膳房备一桌好吃的,还特地唤了人去布庄裁衣,那薄如蝉翼的白纱可是贡品,非金贵二字可比,可见公子确实看重这个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