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晨没过脑子,心里话脱口而出,被龙大戳了脑门。“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若晨撇了嘴,心里很不服气。她欢喜将军,她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就算不能像眼跟前一样面对面,那像她在中兰城而将军在四夏江这般的距离也行啊。起码在她想他的时候,她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
可是若是成了亲,就不能这样了。或者该说,等他们回了京城,就不能这样了。安若晨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龙大又戳她一下:“胡思乱想。”
安若晨干脆抱住了龙大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嘟囔道:“能不乱想吗?我整日里,除了想细作的事就是想将军了。”
“不许甜言蜜语啊。”简直是搅乱军心。
“所以我还是不能离开中兰城,那里好歹还能想想细作,去了别处,只能想将军了。光想着见不到,多难过。”抬起头来,眼神楚楚可怜,泪光隐隐。
“这借口完全没说服力。”
“这不是借口,这还是甜言蜜语。”安若晨晃脑袋,耍赖地继续抱紧将军。
龙大叹气,伸臂将她抱住:“有时候真是觉得,我们相遇的不是时候,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办,想好好听听你说话都不行。”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发顶。“我又何尝不想你。”所以才会将她的信放在怀里。她写的那些肉麻情话,明知道是为了掩饰真正的内容才写的,但他看着就是欢喜。“我会担心你。那些什么不会被要挟之类的,都只是狠话而已。若真遇上了这样的事,我肯定伤心痛苦,明明可以避免,你难道忍心让我遭受这些?”
安若晨也叹气,叹得比龙大还大声。将军这般真是太犯规了,英勇威猛的武将,怎么可以用苦肉计呢,可是她听到这些话,真的会感到心疼。
“对了,那个薛公子是怎么回事?他说将军让净慈大师哄骗他母亲,颇是恼怒呢。”
龙大戳她额头:“你这话题转得这般生硬。”
“疼。”安若晨撒娇。拿着龙大的手指点在自己眉心位置:“将军莫换着位置戳,只戳这儿便好。这般戳出血洞来才能好看。”
“又搞怪。”龙大搂着她,给她揉揉额头,他练武劲大,也许真的很疼呢。
“薛夫人去你家提亲了?”
“是呀。我二妹挺中意这亲事的。不过薛公子不乐意。他说是将军从中搞鬼,他不愿屈从。我还想着问将军呢,究竟是怎么回事,能用他来对付细作吗?”
还真是满脑子不是细作就是将军了。龙大失笑。将情况与安若晨说了。
原来他初入城时,就依惯例会将城中的各大户或是名声响亮的人物都暗地里查探一番,以掌握城中局势。薛家自然是在查探的范围内。这一查查出薛书恩有几桩买卖做得妙,竟然扛得住钱裴和其同伙的捣鬼及搅局,硬是把生意抢了过来,做成了买卖,利润颇丰。但薛书恩为人谦逊,性子温和,看着不似暗地里能下手的人。这引起龙大的注意,若是表里不一,必是可疑。
再继续查探,却原来是薛书恩的独子薛叙然的施为。薛叙然自小体弱,又是独子,于是薛书恩夫妇将他到天上,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薛叙然不方便出门,便整日闷在家里头读书摆弄小玩意。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龙大手下一群对付细作的秘探,探究明白一个公子哥还是可以的。
薛叙然身边有群护院,又有数位先生教导功课,但其实那是他私养的死士和谋士。他用这些人暗地里帮着薛家的买卖做事,扫清障碍,连他父母都瞒下了。
“他是商贾户,有护院可以,却是不能私养成队的武士。”安若晨一下就明白薛叙然的秘密是什么。“且商贾户供养谋士,可是容易被扣上以财供权,协同造反的名声。”为官者养谋士门客是可以的,人家公务需要,商贾做这些就意图不清了。严格查起来,官府认真追究,这些事真是会惹大|麻烦。
“他对造反没兴趣。他大概成日无聊,想着动动脑子吧。再者,他嫌弃他父母太过老实,只会经商不会谋略,会被人欺负。这薛公子品性是好的,就是傲气些,自小被着,颇有几分脾气。”龙大是查实了这些,才放过了薛家。但安若晨成日为安若希的事头疼,还想到外郡谈亲事,于是他想到了薛叙然,若是亲事能成,薛叙然自会去对付钱裴,这般省了他们的麻烦,彻底将安家丢给薛家去修理了。就算婚事不成,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安若晨听完,简直太佩服将军。这借东打西的点子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
“薛公子没同意婚事。”安若晨擦拳摩掌,很有干劲。“我会安排好的。”既是能对付钱裴,那一定得把二妹嫁过去。“将军,我上回与你说的事,如何了?”
“何事?”
“我钱银不够花。”
龙大:“……”
安若晨回视他的目光,一脸无辜。确实是不够花啊,她还欠着赵佳华好几两银子呢。都紧着先给其他线人了,赵佳华那头,她是用了将军对付她的法子,她对赵佳华道:“我虽不是挟恩于你,但我对你有恩是事实。”赵佳华看她的眼神就跟如今将军看她的一般,都挺嫌弃的。
龙大打开抽屉,掏出一落银票,递到她手里。他堂堂护国大将军的未来夫人,说钱银不够花,简直笑掉人大牙了好吗?
安若晨两眼发光,接过银票细细看。
“瞧你那财迷样。”龙大真想按她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