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不停脚地在森林里穿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前方仍然是几乎不见天日的密林。
“停……先停一下,”叫做顾青青的女孩子忽然出声,“他好像很不舒服。”
众人闻声齐齐望过去,见她有些担心地指着肖凯。
肖凯的脸色很不好,嘴唇又干又白,脚步虚浮,呼吸粗重。
秦赐上前摸了摸肖凯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问他:“感觉哪里不舒服?”
肖凯道:“头有点疼,眼睛疼,喉咙也疼,身上肌r_ou_也疼,浑身没力气。”
“你的体温有些高,看症状应是感冒引起的发烧。”秦赐道,随即看向柯寻和牧怿然,“他不宜再继续往前走了,再勉强下去恐怕要引发脱水或者中暑。”
“大家停下来歇一歇,”柯寻当机立断,“但别放松警惕,注意着点周围的状况,我爬到树上去往远处瞧瞧。”
卫东闻言忙道:“我靠,你可小心,这种规模的森林里毒虫遍处都是,这树上指不定有什么呢。”
“我加厚一下防护。”柯寻说着把背上背的衣服包解下来,羽绒服穿在身上,毛衫套住头,衬裤围住脸,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想了想还差着一件,就把卫东的秋裤要过来,硬是从中间扯成两半,用两条裤筒把两只手缠得更严实了些。
“……你大爷,我的北极人!”卫东说,“出去了你赔我条好的!”
“你特么不说你这秋裤裆早破了,否则我哪儿那么容易撕开,”柯寻活动手脚,“没见过用秋裤碰瓷儿的。”
说着同牧怿然打了个招呼,就灵活地攀着树干,噌噌地往上爬。
牧怿然仰头替他盯着上方,其余人则盯着四周,以防出现突发状况。
柯寻爬到了能爬的最高的地方,向着四周一阵打量,然后从树上下来,粘了一身的蜘蛛丝,用卫东的秋裤把身上的蛛丝蹭干净,然后扔到一边,这才把衣服脱下来,已是热了一头的汗。
“我的视力所及之处没有水源,”柯寻微微皱眉,“恐怕咱们在森林里走到天黑也不见得能找到活水,得想别的办法了。”
“这种近似于热带雨林的森林,一定不会缺水,”邵陵道,“问题是它的面积太广,活水水源不一定在什么地方,至少我们今天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了,除非能熬过今晚,明天一早就向森林进发,用白天一整天的时间寻找水源。”
“但我们现在必须要解决最底线的饮用水的问题,”朱浩文看了一眼肖凯,“万一他脱水,就比较危险了。”
“那个……”顾青青举了举手,像个上课想要回答问题的老实学生,“没有活水的话,可以找一些水分多的植物……”
“关键是我们怎么分辨哪些植物有毒,哪些没毒,哪些水分多呢?”卫东道。
“一般的苔藓都没有毒,”顾青青道,“而且水分还很大,挤出来的汁液可以直接饮用。”
“有准儿吗妹子?”卫东问,“这画里可是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咱们小命可就送掉了啊。”
顾青青犹豫着道:“除非你们说的画的幕后力量刻意让苔藓违背自然规律变成有毒植物,否则普通苔藓是真的没有什么毒性的。”
“我知道有一种藤类植物,里面也富含充足的水分,把它砍断以后直接就可以喝里面的汁液,”罗勏学着顾青青的样子,也举了举手,“我不知道那种藤类叫什么,但如果被我看见,我能认得出它来。”
“有准儿吗萝卜?你喝过啊?”卫东问。
“喝过啊,”罗勏肯定地道,“我和几个朋友经常在野外瞎b玩儿,我喝过好几次了,而且实在不行就喝自己的尿呗。”
“快住嘴,信你了还不行吗。”卫东抬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
“既然这样,”邵陵道,“我们不要再耽误时间,最好分头行动,以这个地方为中心,分散开来去寻找苔藓,和罗勏所说的富含水分的藤类,如果能找到活水的话当然就更好了。”
于是肖凯被留在了原地,同时留下来的还有负责照顾他的秦赐,和体力也已经快要到达极限的何棠,其余人分作三组,往不同的方向去寻找苔藓和藤。
一个多小时以后,几组人陆续回来,不但挖到了苔藓,找到了罗勏所说的长藤,柯寻还掏了好几窝鸟蛋回来。
然而肖凯的感冒发烧症状似乎更严重了,坐靠在一棵大树下显得很虚弱,秦赐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中力量在起着作用的缘故,肖凯的病来得既快又猛,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必须要介入药物治疗。”
“那边住宅区里不是有一个诊所吗?”罗勏道,“那里面会不会有药?”
“我们不能确定那些药物的生产时间,”秦赐微微摇头,“药和食物不一样,绝对不可以有一点儿差错,胡乱使用。”
“秦……医生,”开口说话的,是始终话都不多的田扬,“请你尽力想想办法,肖凯的体质一向不错,很少因为感冒发烧虚弱到这样的程度。”
秦赐抬眼望向密林深处,道:“有一个可以应急的方法,但恐怕需要看运气。不知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在森林里发现过柳树或者杨树这类的树种?”
众人皆摇头,“当时只顾着找苔藓和这种长藤,就算可能看到柳树了也没有注意。”卫东道。
“找柳树做什么?”柯寻问。
“柳树皮里有一种成分,叫做水杨甙,相当于天然的阿司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