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明寺起了火,毁了大半个寺院,那是洛王爷二十年来的心血,里面存放着所有与赵凌有过关联的东西。喜从悲中来,谁又能猜到,人间有神明,神明终显灵。
他该祝福两人吧。
赵凌把头发挽起来,在桌前端正坐好,楚笛听坐到另一边,回归正题。他把宁秋墨哄睡了才来,并不是跟赵凌讨论该不该跟洛王爷上床的问题的。
想必,赵凌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赵凌问,“宁国玉玺的一角,我能看看吗?”
楚笛听早有准备,与宁秋墨要了过来,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方正的玉石,上面刻着不完整的两个字。
赵凌接过来,暗骂弄碎玉玺的人祖宗十八代。上辈子他被这玩意儿坑的丢了性命,这辈子得来全不费工夫,楚公子送来的这一块,与邝承宗在父母山脉捡到的那一块,大小差不多。
“依我看,这玉玺被分成了四块。”楚笛并不知道邝承宗之前捡到过一块给了洛王爷,赵凌已经见过一片玉玺碎块了,他说出他的猜测,“这一块,是有人故意给阿墨的,四块玉玺,该是给了不同的四个人。他给阿墨玉玺,是希望阿墨挑起边境动乱,他给的另外三个人,恐怕也有相似的目的。当年得玉玺的究竟是谁?他既得到玉玺,又为何将玉玺藏起来,引你与梁国反目?”
赵凌想起邝承宗见到玉玺时说的话,那块玉玺,非常巧合的出现在他的脚下,当时在场的,都是大梁有权有势的人,调查老虎突袭之事,暗卫营应该派了不少人,可那玉玺,却是被地上有一百两银子都不屑低头去看去捡的侯爷捡到了。
玉玺是被利刃砍碎的,并不是普通的摔,能砍碎玉玺,除了有深厚的内力,j-i,ng准的手法,还得有锋利又结实的武器,在他的印象里,也唯有方镜与宁庄这一类江湖出身的高手才能办得到,“听小墨说,送他玉玺的,是宁国旧部。”
“宁国旧部,也就剩下宁庄手底下那群人,他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归顺了洛王爷,如今安分的呆在漠北,而且宁国旧部,绝不会把殿下往死路上推,那人是在说谎。”
赵凌把玉玺的尖角支在桌上,像陀螺一样转起来,y-in影倒影成一个圆形,他边玩边自言自语说,“邝承宗、宁墨秋……如果是故意的……两人都是太子,都亡了国,都在二十年前战争里失去了一切……”
楚笛听说,“阿凌,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把这人找出来,”赵凌扶了扶腰,酸痛感渐渐强烈,这个小身板也太过柔弱了些,“护大梁盛世安稳。”
二十年前的血不能白流,想洛溢也定然与他想法一样。如果运气好,这人刚好就是当年私藏玉玺的人,还能还他清白,乱臣贼子,千百骂名,能去一项是一项。
门外传来嘈杂之声。
他与楚笛听对视,均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蔺王爷不是在凤凰江畔磨刀霍霍准备剿匪吗?怎会来这里?
“你不能进去。”
拦住蔺王爷的,自然是宁侍卫。
“我偏要进去!”
蔺王爷要进洛溢的书房???
赵凌系紧领口的口扣子,遮掩住吻痕,趴在窗前,与窗外蔺王爷打招呼,“早。”
蔺王爷早知赵敛是上次劫持他的那位“洛王世子”,“你跟来干什么?”
赵凌想了想,如实说,“给王爷暖床。”
蔺王爷自然不信,大步要推门而入,宁庄的剑横过,面无表情的威胁,“你敢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刀剑无眼。”
“找死!你敢动我试试!我堂堂燕国摄政王……”蔺王爷是受邀而来,却被告知主人家洛王爷有事出门,书房有重要之人不得入内,只能等在院子里或者大门口。堂堂燕国皇族的尊严何在?好歹在书房里等,于是怒气冲冲的要往里闯。
宁庄毫不留情的在蔺王爷英俊潇洒的脸上划了一道血痕。
楚笛听在,宁庄自然不会让蔺王爷进书房的。
屋里,楚笛听熟练的拨弄一个花瓶,一堵墙转开一点,是一条密道。
赵凌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这对冤家可不能见面,y-in阳相隔才能天下太平。
看着蔺王爷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撒泼耍赖说跟宁庄没完,宁庄则默然的抱着剑站在原处,连鄙视的眼神都不屑于给。赵凌好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越活越回去了?曾经的燕国太子,是何等严肃的人!耍赖皮这种事难道不是他赵小七的专长吗?
赵凌已经记不得清楚,那些年在宁国为质的日子,他与大哥一起去宁国,认识了其他四国送去做人质的储君,还有如今的梁国皇后蔺月如……
那天,他与大哥的马车,到了宁国国都的城门之下,宁国前来迎接的,却仅仅是个禁军的小队长,带着几个人,像一头猪圆圆滚滚还没有脑子,喷着唾沫星子,指手画脚的让他们下马车,走路进城,还一个下人也不准带。
正午,烈日当空,连摆摊的都受不了烈日,休摊回家风凉几个时辰。街上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他国太子进都城,按着国礼,该是本国东宫之主相迎,宁国就算自以为了不起,至少也得来个三品以上的主事之臣,可如今,小小的队长连个品级也挂不上,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分明是故意的刁难。
赵起不愿惹事,宁国就盼着他们惹事,好有个借口杀了他,再把责任推给梁国。七弟跟他一起,他更加不可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