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咱这村子,就在和鄂州的交界线上,你从咱这村子穿过去,再过了那座山,山后面,就是鄂州管得地界了……”
蜿蜒的村道上,一个挑着扁担的中年汉子正给廉歌指着路,一边手指那方向,一边说着,
“谢谢了。”
廉歌看了眼那村子外,远处的山峰,道了声,
“客气啥,出门在外的,行个方便嘛……”汉子摆了摆手,“……不过小伙子,这过去鄂州,隔着鄂州那边的城镇可还远着呢,我闺女就是嫁到了那边镇上,每回过去看她,都得去镇上坐车勒,要不小伙子你跟我去镇上,坐车过去吧。”
“不劳烦您了,我就走这边吧。”
“劳烦什么,我本来就要去镇上……那行……那你就顺着这条路,过了那座山,就能看到大路,你再跟着大路,往鄂州那边走,就能到……对了,这个你拿上,上那山的时候,那泥巴路陡着呢,你拿着这根竹竿撑撑,免得脚底滑。”
说着话,汉子将放在篮子里的一根杵地竹竿,递给了廉歌,
“谢过老哥您的好意了,不过这竹竿就不用了。”笑着摇了摇头,
“诶,也是,年轻人手脚轻巧,也用不上……那小伙子您慢走,我这也得先走了,还得去镇上把菜卖了咧。”
“行,祝老哥你早些卖完,早些收摊。”廉歌看着这中年汉子,笑着说道。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中年汉子笑着应声道,
“就先走了……”
说完话,汉子便挑着扁担,沿着村道,朝着村外渐渐走远,扁担下缀着的两竹篮,也随之一起一伏。
……
看着那中年汉子走远,廉歌收回视线,转过了身,看向身前,
之前从那餐馆离开后,廉歌又在那县城中待了一天,才重新离开了那县城,行至现在所在地方,
此刻,他正处在群山中一处小村落的村道上,
村落被高低起伏的山丘环绕着,山腰上,有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山腰之下是开垦出的梯田,山腰之上,则是草木丛生,繁枝交错着的山林。
村落中的建筑便散落在这山坳中,村道从村头蜿蜒着,穿过了整个村落,
那中年汉子离开的方向便是村头,而指得方向,则是村道响着山丘延伸的方向,
挪开了脚步,廉歌沿着这村道,迎着那山丘,朝着前侧走去。
……
随着不断掠过这一户户人家院子前,院子里正忙活着的大人,玩闹着的小孩,不时朝着廉歌侧目。
“……孩子他娘,把米淘了,差不多该煮饭了。”
“催,催什么催……”
“……我跟你们说,这桃子就得这种脆得好吃。”
“嘿,这种树顶上的才好吃呢,你爬不上来吧。”
“……别跑,你个兔崽子,让你别去折腾葡萄藤,愣是不听,摘下来又不吃,好好的葡萄全让你给糟蹋了,给我站住……”
廉歌挪动着脚步,不急不缓沿着蜿蜒村道从村子里穿过,
一户户人家从远处到身侧,又从身后远去,各家传出的声音也在耳侧不时响起,
操持着家里的女人,趴在门前果树上,正摘着水果的半大孩子,提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村民。
……直到身前再看不到人家,山丘出现在身前,村落也在身后渐渐远去,
没怎么停顿,廉歌沿着山丘上的蜿蜒小径,顺着陡坡,朝着山丘顶上走去,
一块块种植些蔬菜作物的梯田从身前掠过,山顶枝繁叶茂的丛林逐渐身前逼近,
……
“啾啾……”
“飒飒……”
山丘顶上,丛林中的枝繁叶茂遮挡着头顶之上,天空中挥洒下来的阳光,只留下些斑驳的痕迹,
山风扰动着外围的枝叶,摇曳着不时作响,虫鸟躲在浓密的枝叶间,鸣叫着,彰显着存在。
驻足在梯田尽头,丛林之前,看着清风扰动着的枝叶,和林间的虫鸟,廉歌微微顿了顿视线,
转过目光,廉歌站在这山丘顶上,朝着来时的村子里看了眼,
村道上,村民来往着,几处人家上空,升起了寥寥炊烟,
身前身后,丛林间,村落中,两处的生息,仿佛有些交融。
再回头,看了看丛林,隐隐之间,仿佛有些模糊的感悟。
……
“……走吧。”
在原地顿了顿足后,廉歌重新收回视线,挪开脚步,朝着丛林之中走去。
拨开灌木枝叶,顺着隐隐被踩出的林间小径,廉歌越过了山顶,从丛林之中穿过。
……
从山丘另一侧的山脚踏出丛林,眼前出现条公路,
有些蜿蜒的公路,就仿佛劈开了山丘,从山丘间,一直延伸着,通往着远处。
道路上,放眼望去,看不见行人与车辆身影,唯有丛林中的虫鸟声,显得很是安静。
踏上道路,廉歌沿着蜿蜒道路,朝着鄂州方向继续走去。
……
头顶太阳逐渐攀升至正当空,
一人一鼠沿着蜿蜒的公路,朝着鄂州方向渐行渐远。
身侧与身前,许久也看不到路过的行人,唯有些车辆,不时快速从身侧掠过,
廉歌一边不急不缓走着,一边看着身周远处的风景,
清风不时从远处拂过,路边山林中垂下枝叶遮挡的林荫不时在头顶掠过。
“汩汩……哗啦啦……”
一条水流不大,河床却略显宽阔的河流出现在眼前,其从远处连绵山丘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