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脸色苍白如纸,瞪大眼睛看着他,惊魂未定。
很显然,她不是刚进来的。
也听到了好些不该听的。
霍珹心一沉,捂着吕氏嘴的手没松开,半拖半抱将人弄到大石屏之后。
“唔唔!”
吕氏被惊醒,立即剧烈挣扎起来了,霍珹稍一犹豫,让她推开了捂嘴的手。
“孟宣,孟宣!为什么!”
吕氏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哭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痛恨这种行为,却还是深爱着这个男人,因此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仍下意识压低声音:“陈佩此贼,狼子野心,你怎可与之合谋害伯瑾?!”
“还有伯父!还有三叔父父子三人!还有冀州数万将士,数万大好儿郎啊!”
她简直不可置信,眼前这人还是与自己同衾共枕了十年的夫君吗?!
“你是不是疯了!”吕氏越说越激动,最后歇斯底里,状若疯妇。
只是随着她的质问,喘气越发粗重的霍珹最后也怒了,他霍地站起,握住妻子的肩膀,居高临下逼近,咬牙道:“我没疯,我很清楚我自己做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
“同是嫡子!我长他幼,偏偏,偏偏他一生下来就是少主,注定是霍氏一族之主,而我!就注定只能是一个辅助者!凭什么!凭什么!”
他怒吼:“我自问不论军政,才能俱不逊色于他!!”
吕氏被吼得目瞪口呆,须臾她回过神来,喃喃道:“嫡长子继承家业,这是祖宗的规矩啊!”
“不仅仅霍氏,全天下的世族,都是这个规矩啊!”
她对霍珹的说话简直不可思议,“霍氏源远流长,前朝便已是大族,数百年以来,非嫡长子者,难道就没有惊才绝艳之辈吗?”
“若是人人皆如你这般,霍氏一族,恐怕早已就分崩瓦解了吧?”
不说远的,譬如霍望,譬如霍洪,这些霍氏的旁支子弟,哪个不是忠心耿耿地团结在嫡支的周围,为家主,为霍氏,哪怕战死沙场,亦在所不惜。
“霍珹,你天生有反骨,不要为自己寻找籍口!!”
吕氏句句在理,霍珹闻言面容却狰狞了一瞬,他赤红眼睛厉喝一声:“你个无知妇人!你懂什么?!”
说的好啊!说的太好了!
嫡长子继承制度传承百年,为何他的先辈安分守己,而他却心思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