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念头感到羞愧,甚至痛恨,很排斥。
但即便如此,霍珩还是下令监视。
种种情感交缠,让他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陆礼。
他也没有向任何人倾吐过,除了晏蓉。
只有在妻子面前,他才能毫无芥蒂毫无顾忌地倾吐心中矛盾。
晏蓉大力握住他的手,“夫君做得对!”
霍珩猛地抬头。
她直视他的眼睛,再一次肯定:“你做得对!”
“人心隔肚皮,所思所想,旁人怎可尽数知悉?夫君身负三郡军民,数百万百姓之重责,怎可不慎之又慎?”
“既有存疑,那必应设法弄得水落石出。”
“若二叔和大兄知晓,必也是十分赞同的。”
这话是真的,一个始终清白的人,查清楚彻底摆脱嫌疑,不是更好吗?反正若易地而处,晏蓉就是会这般认为的。
“好!说的好!”
霍珩其实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而已,妻子的强而有力的及时肯定,让他精神为之一震,心中矛盾挣扎立即一扫而空。
他抱紧她:“对!我还有你,还有阿宁和虎头,还有祖母。”
这几个人他心之所系,说愿意为之赴汤蹈火,那是毫不夸张。如此重要的人,还有祖宗基业,如何能让其多冒一丝风险。
兖州大战在即,那内应却迟迟未曾浮出水面,霍珩并没有沉不住气,但相应的防范,却是要尽力做足的。
尤其,是需要重点照顾的那撮人。
*
兖州大战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百日宴后,聚拢在邺城的大小势力来使陆续散去,正月末,霍珩就收到陈佩点兵拜将,征伐兖州的信报。
陆礼蹙眉:“陈佩攻伐的时间比预料中还早,我方若不紧随其后,恐怕会失了先机呀。”
可惜紧随其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冀州位于北方,有地理位置的短板。南边已经春回大地,北方才刚见冰雪消融的迹象。陈佩也很清楚时间就是优势,一等路面适合大军行走,他立即挥军往北。
冀州不得不紧随其后,但此时出兵,却有很多需要克服的现实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