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结痂的两个伤口,一前一后,这是箭伤,贯穿左上臂,大体呈圆形,但边缘有几个地方很不规则。
此乃专用弓弩的死士所伤,箭是精铁所制,很短,有倒勾,射程极远,杀伤力比寻常箭矢大很多。
当时这批死士为了掩护陈佩登船,拼死冒进,飞蝗般的短箭直直往霍珩方向而来,他打落避开绝大部分,只剩一支漏网之鱼。
这支短箭取出来很不易,陆礼用薄刃割开好些皮肉,才把它给掏了出来。
晏蓉仔细察看过,见确实已无大碍了,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的牵肠挂肚去了,之前的矛盾就浮上心头,想起他那两封气人的信,她抿了抿唇,也不再说话,只取了套干净里衣递给他,让他换上。
霍珩出征时春日,带的里衣也是春装,炎炎夏日有些厚了,只他出征在外也不挑剔,并未吩咐人重做。
霍珩接过,以往在家,妻子总会一并服侍他宽衣解带的,只是这回没有,他只好自己换。
他直接在晏蓉面前脱了个干净,赤.条条大喇喇,见她俯身整理衣裳并不搭理自己,又踱步过去。
“陈佩麾下确实有些能人,这短弩就很是不错,我已命工坊多多打制。”
他没话找话,晏蓉手上动作也未见停,只“嗯”应了一声。
她心里其实还不大舒坦,当初他提出问题,自己真心真意想要解决,非常诚恳,不但放低姿态剖白,还又退了一步,承诺自己会为为此做出努力。
她从不妄言,既然说了就会去做。
自己诚心诚意,他的态度就很让人不喜,连续两封信都对她的剖白没只言片语的回应,对她的软语讨好也不理会,还措辞严厉让她不要再说所谓的轻佻之言。
她放低姿态,却成了所谓的轻佻之言。
她也恼了,索性不再理会他。
晏蓉心里有些疙瘩,也不愿独处,见他穿好衣裳,就要唤侍女进来收拾箱奁。
霍珩眉心一蹙,一个大步上前抱住她,“阿蓉,我们先好好说会话不成么?”
“哪里不成?”
晏蓉挣了一下,他的手臂像铁钳子似的,没挣脱,她索性不挣了,偏过脸道:“我一直好好和你说话的,只有你不是。”
“我怎么就不是了?”
霍珩知道她说什么,想起之前自己介意的问题,他声音也拔高了些,“我心悦于你,全心全意,只盼你也如是。”
他说着说着也有些来气,“你明明知道我在意什么?却一直在敷衍我!”
那种不满足的焦灼又翻涌起来,不甘,期盼,求而不得,霍珩干脆手一松,直接握住她的肩膀,俯身直直与她对视。
“那你还要我如何做?!”
“你是否也心悦于我?!”
霍珩喉结滚了几滚,心潮翻涌,说到最后他声音中多了一丝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