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一阵心颤,手已经不经思考的抚上了她的脸,但她被他刚一触碰,下意识便想逃,可惜却被他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呼延兰是我送入宫的,但是她不隶属于我,她是在为自己办事,那日若不是事从紧急,我也不会带你入千莲宫。”
她眉头一皱,仔细揣摩着张正的这句话,如果依张正所说,呼延兰是为自己办事,不隶属与张正的话…。那呼延兰的行为就更扑朔迷离了。
她自那日知道呼延兰和张正有牵连之后,得闲就将前世呼延兰的生平仔仔细细的回忆,但是她回忆了好几遍也没得出什么结果。前世的呼延兰最具有标识度的身份就是庆裕帝的宠妃,她一直在后宫里兢兢业业,没出过什么大的波澜,极得皇帝的宠爱,但是却终身无子,庆裕帝死后,她便因无子息存留于世而殉了皇陵。
她细细思索前世和呼延兰有关的任何一个事件,但是即便她几乎把前世的记忆都快彻底绞干了,她也一点都想不出来,和呼延兰有关的任何一件大事。
她一直在低头沉思,一言不发,他见她不说话,却以为她不信,便将怀中的她抱的紧了点,有些急切的补上几句道:“你那日在我怀里一直闹腾,别说你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都快保不住了,若不尽快带你服解药……”
话戛然而止,自然是被一双柔嫩的小手堵回了他的嘴里,凤眸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那双琉璃眼眸还存在着陡然回过神的惊慌,看来刚才是走了神,不是没信他的话。
他虽然不满她在他怀里呆着还能走神,但还是先将她的手放下来,柔声道:“不让我说我便不说了,但你可不能再误会我了。我同呼延兰没什么联系。”
她收回手,慢慢的点了点头。
他明白她是信了,人算是安抚下了,那就换他反客为主了,他挺直了身子,勾了唇贴近她道:“你既然不误会我了,那我便想再问一句话,你怎么为着呼延兰这一件事气了这么久。可是…。醋了?”
语气暧昧,却难掩凤眸里小心翼翼的试探之色,他低下头看着她,不想错过她此刻每一个变化的表情。
但她当然不会承认,耳朵都羞红了也绝对不会承认,“醋什么醋!没…。没,根本没有!”
凤眸里的春意水光已然在此时泼天盖地,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满意的叹道:“锦言,你知不知道,你一对我说谎的时候就容易结巴。”
----
三日后,一顶简单的轿子将许茗玉接去了五皇子府,没有惊动任何人,许茗玉就此再一次嫁给了赵斐。
出门上轿之前,李知书偷偷请了位喜娘来帮许茗玉梳长发,铜镜里倒映的容颜依然是天姿国色,但是经过这几日的波折,那北明第一美的容颜已经憔悴不堪,却没有透出楚楚可怜之色,而是极为真实的显露着绝望和苍老。
喜娘无意之间看见了那双美目里透露的绝望,吓得手都打了个颤,扯下了许茗玉的几根头发。喜娘手一僵,以为这新娘子要发火,都准备好了迎接骂声,但是预料之中的骂声却没有到来,那新娘子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镜子,美目里还是那般的绝望与苍老。
这喜娘不知道送出嫁了多少姑娘,可那些姑娘无一不是欢欢喜喜的出嫁,即使因为不舍家人而落泪,但眼神里也是透着喜气。可这位新娘子,容颜是她见过所有新娘子里最美的,但是那眼神却是最吓人的。
喜娘是乡下来的,第一回来到这样的富贵人家送亲,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不敢说话但是却忍不住心里的想法,喜娘自一进这府里就觉得很奇怪,今日的这场婚礼没有一处是对劲的,成亲就该是欢欢喜喜的,四处热闹。
但是这桩婚事可只有府里是热闹的,府外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府里的热闹也只是府里挂了红,该有的宾客却一个也没见着。
别说宾客,府里都静悄悄的,只有这一个娘守在出嫁的女儿身边,其他的亲戚一个也没见着,喜娘觉得很疑惑,她们乡下那些出嫁的姑娘,一个新娘子周围恨不得能围着百十个人,哪能像今日这桩婚事一般冷清至此,这怎么富贵人家还比不上她们这些乡下人。
喜娘一贯是快人快语的性子,心里的确是有些想问,但是李知书给了喜娘一大笔钱不让喜娘多嘴,府里不让说话,出了府外,关于府里的事情也一个字不许透露给外面。
喜娘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既然收了李知书这么多钱,其他的事她也一定会按李知书的意思做,李知书不想让她说话,那她也不会多言一个字,就当着出来参与了场奇怪的婚事,总归钱拿到手就行。李知书看出喜娘的欲言又止,但是她只当是没看着,钱给到位了,李知书料定这喜娘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李知书考虑的算是周全,没有请官宦之间婚事用的那些人,而是花钱在乡下找了位经常给出嫁的姑娘们梳头的喜娘。玉儿的这桩婚事是惨不忍睹,可她这个做娘的不忍心看着女儿出嫁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
五皇子府她管不到,能在许府里准备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给许茗玉少。虽然只是侍妾,但是许茗玉身上依然穿了嫁衣,未敢明目张胆的用娶正妻才能穿的正红色,只是用了偏红,但是嫁衣上绣的花样却是极为的繁复华丽,一般人家娶正妻都绝难用到的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