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只站在那里,许二婶酝酿了许久的脏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她不承认她对许逸产生了畏惧心理,但不知为什么,面对此刻的许逸,许二婶觉得自己的气势被完全压制住了,尽管对方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可在暗淡的阴影中,许二婶却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她第一次发现,许逸这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侄子竟然完全变了一个人。
许二婶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她做出了触怒许逸的举动,对方会毫不犹豫把她扔出去。
“许逸你……为什么打鹏飞?”气势上弱了一分,积蓄已久的怒火自然无法对许逸发出去,许二婶心里只剩深深的憋屈。
曾几何时,她一个人就可以玩转大伯一家三口,可如今,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过,那夫妻两个倒是去苏锦市潇洒快活了!
许逸冲被迷得晕乎乎的炭头招了招手,这狗子甩着尾巴慢悠悠跟上,好似喝醉了酒一样。
许逸看向许二婶:“二婶,我们家炭头就跟亲人一样养的,许鹏飞大半夜跑过来杀它是什么意思?他来的时候,我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偷狗贼,就没忍住踢了几脚。”
“就算他是偷狗贼,你也不能下那样的狠手啊!”许二婶抬高声音,“不就是只狗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改天二婶赔你几条!”
不等许逸出声,炭头仿佛听懂了许二婶的话一样愤怒咆哮起来,可惜如今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它外表再怎么凶悍,声音听起来还是软绵绵的,倒让许逸感觉到了几分可怜。
只差一点点,他们家就没有炭头了。
这傻乎乎的黑狗每天瞪着傻傻的眼睛,从一个小不点长成了英俊健壮的大狗,如果这家伙真没了,就算谁给许逸十条八条狗,许逸都不会有养炭头的心情。
就和养孩子一样。
许逸冷哼一声:“二婶,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骨头断了吗?治一治就好了。实在治不好,改天侄子我赔你几个儿子!”
“你!”许二婶手指指着许逸,“反正鹏飞是你打的,这事儿没完!今天我就把派出所的人叫过来!”
面对许二婶的愤怒,许逸的态度就显得格外漫不经心:“哦……是吗?那我原本还打算赔钱给堂哥治病呢,现在看来是一分钱都不用出了。”
“……”许二婶急窜的怒火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赔钱?
儿子已经进医院了,医院那地方就不是人呆的,一天的费用等于从她身上扒一层皮下来,许二婶虽然心疼许鹏飞,可她也心疼那些要花出去的钱。
再说了,这事儿就算找派出所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毕竟许鹏飞偷狗是不争的事实,农村家家户户几乎都养了狗看门,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要脸的偷狗贼,要是这事儿闹大了,许鹏飞还能在村里待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