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老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炫耀孙女,闻言根本不搭理他,只转眼看着子璇连声道贺,你一言我一语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诸位长老先坐,待十九城的长老和故友们都到了,我再将这些年的经历与诸位细说。”子璇不会在这些曾经的长辈面前摆灵君架子,更不可能因进阶就失去对长辈的尊敬。
她谦和有礼,眼神真挚,言语恭敬,让一众化神真君深觉熨帖。连连拍着贺天玑的肩膀,夸得他一双铜铃大眼都快笑得眯缝起来。
对于这些真君来说,子璇同样是离去了短短数月,完全谈不上分别已久的感叹。而子璇已在浮空岛上调节好情绪,此刻只余下归来的喜悦与舒适感,除此之外心中一片平静。
她仍不愿坐在首位,让子律、祖父与刚刚到来的各城城主入座,自己与子珺、惊鹊坐在左下方的上首位置,以便与众人说清楚这些年的经历,以及子家一方初步的计划。
再次谈及另一时空的事,子璇就有了一种相隔甚远之感。她知道跨越时空无法以寻常的年月或距离来计算,但在她心中,这一切就连进阶炼虚期,似乎都像是过了数十上百年。
至于刚刚跨越时空,去到凡俗再见子珅、子珏的新生,更是遥远得令她难以想象。四千八百余年的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却因这些痕迹伴随她日久,显得如此理所当然,在她看来已经毫无新鲜感。
唯有听到在场修士们啧啧称奇,亲友们再次露出惊异之色,她才能真切地感觉到此间的差异。即她已在这数月里历经数千年变化,不再是离去时的元婴初期小修士,不再是受到长辈们保护的弱者了。
她已成为长辈们、亲友们的保护伞,她要尽到曾经长辈们对她所尽的责任,护他们周全,让子家昌盛繁荣。虽不再能与子珺、惊鹊等人并肩作战,但她仍然能与她们相知相伴。
她清楚地记得,在数月前的元婴大典那几日,正是东海独孤首座突破出窍之日。她曾看着满天霞光出神,全然想不通为何飞升的修士都爱斩断与下界的联系,从此无牵无挂,再无尘缘缠身。
到现在她仍然不能理解,却已大概明白了那些修士的想法。
身为炼虚期有太多太多的责任在身,动则就会牵扯到因果,引得天道法则责罚,若是以飞升斩断尘缘情爱,就能从最大程度上了却大量因果。到了灵界,如同新生,从此又如刚从母体脱胎而出的全新之人。
若是本心不愿斩断,到了灵界仍然会受到下界亲友的束缚,以守护对方为己任,丝丝缕缕的牵连对有些修士而言不仅是责任还是负担。
子璇本心却并不如此作想。正如出身中灵界的子泠,西灵界的子溪、子渊,他们都愿放弃灵界的一切,在最佳时机降临下界托起兴盛子家这一重任。她也愿意一直为子家出一份力,与族人的力量融合在一起,成就五行世家应有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