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道修不拘俗礼,明面上对舞姬歌姬,不至于太过轻视,但骨子里还是有些瞧不上这些旁门左道。
作为天资不凡、气运逆天的大宗精英弟子,做什么不好非得来做这事?子珅完全想不通。
何淼淼也搞不懂曲鸣蝉在想什么,自从她融合了两人记忆,行事一向让人猜不透。像抢了龙鸣天,得罪曲无声这种事,绝对是从前的她做不出来的。
丁秋山曾道她进阶金丹是靠采补,当时一时求快,现在看来倒是吃了亏,她进阶中期比何淼淼早得多,可到如今还是金丹中期,没有半点长进。
但按理说,天命峰的那位长老收留她,为的是一些玄玄乎乎的命格之事,总不至于因为进阶慢就弃掉她不管。
她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令人费解。
曲鸣蝉面容本就柔美,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丽,否则当初也不会在莲池出那么大风头。
她此时身着一身浅青及胸襦裙,腰间半透不透,裙摆随着舞姿不住翩飞,偶尔露出白生生的双脚,以及脚腕上挂着的蛟鳞。
舞姿媚而不俗,一时姝色无双,身边伴舞全成了陪衬,看得大堂一众修士连连称好。
“有她在的地方,多半有大机缘。只是这机缘抢也抢不来,反而容易惹一身腥。”何淼淼瘪瘪嘴,再没有来时的兴趣,看得心中发堵,却又无可奈何。
曲鸣蝉与涂山梵一样,气运太过玄妙,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要活下去,就算她有杀心,也无力得手。
对待有旧怨未了却又无法击杀的人,她干脆选择远离,绝不凑到面前去自找苦吃。
“与气运之子抢机缘,的确是要命的事,咱们还是吃吃喝喝,该干嘛干嘛吧。”子珅夹了一箸菜,放到何淼淼碗里,见她对歌舞兴致已不高,干脆关了窗,让隔间安静一些。
施灵不知沧澜界的事,对此也不大感兴趣,默默捏着灵果啃,听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起阴阳宗来。
“在阵山时,我曾听说曲鸣蝉很受重视,天命峰的童长老视她为徒,宝贝得不行。”子珅曾混入御魔城制符,那里有不少阴阳宗弟子,提及她时都有艳羡或嫉妒。
“嗯,我也曾听人说过。为了护她,连曲无声都给得罪了。”何淼淼记得丁秋山愤愤不平的语气,以及满脸的不理解。
或许在他看来,曲鸣蝉只是一个气运好些的普通弟子,资质也算不得顶好,能得地位超然的童真人青眼,简直是一步登天。
但何淼淼倒觉得这位童长老,多半没有抱什么好心,极有可能是观命时勘破了什么,才对曲鸣蝉这般看重。
“对了,离开阵山之前,我偶然听了一嘴,说是曲鸣蝉修炼艰难,需要身为灵体的同阶或高阶修士为引,配合阴阳宗秘术才能安然进阶。这事在他们宗内,都成了一桩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