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试探是在中午休息之后,在经过一片变异林时,南劭暗自驱使着一株变异食人花张开艳丽的花瓣低头咬向正好经过的兰澜。因为整个过程南劭全程掌控,并不担心对小姑娘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如果真被咬中了,被里面分泌的腐蚀性液体裹住,吃点苦头还是要的。
这时候张睿阳正被张易牵着手走在兰澜前方,没看到后面的情况,自然也不可能再施什么援手。
食人花的动作悄无声息,又是处于头顶之上,如果不是长期跟变异动植物作战的人很难会察觉到它的动静。兰澜看样子就没发现,她正默默地咬着牙关闷头跟紧前面的人,生怕落得远了再突然窜出个什么丧尸之类的东西。
“啊!”周围一片寂静的情况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早有准备的南劭和张易迅速回头,但紧接着他们的瞳孔一缩,心里同时升起一种被称之为荒谬的感觉。
兰澜落进坑里了。
这坑怎么冒出来的没人知道,至少他们走过时没发现,谁知道在兰澜经过时上面的积雪偏偏就垮了,人直接掉了下去,因为脚上绑着木板,加上落坑的姿势问题,整个人被卡在坑壁间,没有落到底,不然说不定就要骨折了。但也正因为这样一落,食人花咬了个空。
一家三口走回去,将人从坑里拽出来。再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坑还不是新的,不知道挖了多久,坑底除了刚刚垮落的积雪以外,还残留着末世前一些植物的枯枝残叶,以及一些原本应该是覆盖在坑上现已断成几截的粗棍和干草。
坑应该是末世前就挖的,用途已经不可考,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兰澜不是故意要去找个坑来让自己掉。所以……一切还是要归结与巧合
南劭和张易都觉得有些头大了。要不要这么巧?
“兰澜,末世这么久你都没杀过一只丧尸?”夜宿的时候,坐在火边,张易问接手了做饭任务的小姑娘。在连续试探两次都以一种非常让人十分无语的方式失败之后,他选择了直接询问。
“啊?有……没、没有。”或许是因为他问得太突然,兰澜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回答得有些结巴,神情更是忐忑不安到极点。但很快她又补救似地添了一句:“可是我大哥和二姐有杀过丧尸。”似乎生怕张易他们嫌弃她没用,然后不再带她同行。
“能详细说说末世这两年,你……们家是怎么度过的吗?”张易没有去深究她的口误是纯粹口误,还是在隐瞒什么,接着话题聊下去。
“可、可以啊。”对此,兰澜并没有表现出为难,她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煮的饭,放下勺子,冲眼巴巴望着自己准备听故事的张睿阳露出个亲近的笑,才开始述说。早上张睿阳的出手,让缓过劲后的她既震惊又感激,一大一小本来相处得就很好,因着这么一件事,倒是更加亲热了。
南劭拿着张易的刀,在旁边检视修理,同时注意外面的动静。
这里是云东市的边界,再过去就是云峰市,过了云峰才进入另一个省。附近有一个小城,他们没有进城,因为丧尸太多,而是宿在路边的一家汽车小旅馆里。
这家旅馆是两层楼的,有一块场地停车,但基本设施十分简陋。或许末世后曾有人路过,里面还可以见到腐烂的尸骨,但物资却是一点都不剩。
张易他们也没去楼上房间,而是直接就住在大堂里。不过大堂并不大,除了一个接待客人的服务台以外,就只能放下两张桌子。他们将桌子劈了生火,再将大门关紧,窗子有一块破烂的,也没塞住,用来透烟出去。暖和谈不上,但总好过在外面顶风露雪。行路在外,这点苦是难免的。
这时候,寒风从破掉的窗户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我家一共有五个人,你们都见过的,我,我大哥二姐,小弟,还有妈妈。我爸爸是个煤矿工人,经常要下井作业,在我小弟出生那年,矿井事故没了。那时候我两岁……”米饭的香味当中,兰澜先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家里的情况。
因为父亲死的时候年纪还小,对他几乎没什么记忆,所以说起这一段往事时,她没有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就是很平常地叙述而已。
“爸爸的工资挺高的,死后又有赔偿,妈妈就用这钱买了我们住的那套房子。我妈妈性格胆小懦弱,以前是爸爸护着,后来有哥哥当家,一辈子总共就硬气过两回,第一次就是在爷奶姑伯那些亲戚的哭闹逼迫下,咬紧牙留住了抚恤金,给我们一家子争得了一个安身的地方。”
听到这里,张易有些唏嘘,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真的不容易。
“那时候我哥才八岁,就拿着刀挡在门口。”说到这儿,兰澜笑了起来。“我不记得了,都是我姐跟我说的。我姐说,如果不是我哥,可能妈妈还撑不住,咱们一家子就要喝西北风了。”或许正是因为是听说,说起这段往事,她眼里闪烁的全是对兄长的满满崇拜,而不是愤怒和悲伤。
“末世后,也是我哥拿着刀走出门,杀丧尸,为我们找回来吃的和水……”
兰澜的哥哥兰天初中没上完,就出来跟他们的母亲一起卖烧烤挣生活,供几个弟妹读书。当初他们爸爸的抚恤金在买了房子之后便没剩下什么,要养一大家子人,还要让几个孩子读书,以他们母亲的性格实在太为难。所以哪怕兰天成绩再好,老师和学校怎么做工作,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辍了学,小小年纪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