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里还有最后一个人要处理,“大哥。”
陆江林对他这一声大哥嗤之以鼻,冷眉看他,面无表情道:“你和秋雨早就谋划好了今天的事。”
“你为什么要与曲雁屏为伍,背叛陆家”没有否认,陆晚风看着他反问。
这个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料想到会背叛陆家,背叛玄族的人,几乎成为推动事态到严重地步的最重要一个节点,把父亲的死尽数推到自己身上,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为的是什么?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陆江林像是在认真观察他表情语气的真假,之后忽然讽笑,“我当你明白呢……也是,你得尽爹的宠爱,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怎么会懂得我的苦衷?”
极得父亲的宠爱?陆晚风回想了一下,父亲好像的确是时刻盯着自己的,以往大多数时候自己都因为各种由头被父亲拿着板子抽,一张虎口骂得自己头都抬不起来,好在有厚厚的胡子替他挡去不少唾沫星子。
放到现在想来……也许父亲是恨铁不成钢吧。
陆晚风用手指抚着邀月笛上的纹路,感受着指尖一起一伏的脉络,平复自己心中悄然泛起的波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讽笑还在,陆江林环顾四周,也不知道笑的是自己还是别人,“从出生到现在,我就按照娘的要求成长着,我不能玩自己想玩,不能做自己想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继承陆家家主之位做准备,言行举止,不能出半点纰漏……”
他摊开手掌,死死盯着掌心一道一道经年累月积攒起来的细长疤痕,眉宇间交织起苦痛和愤恨,“我压抑自己的天性,尽可能学着做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但总是不够……娘不满意,爹也不满意,但至少那时候他们眼里只有我,可是那一年你出现了。”
九岁那年,自己凭空多了一个母不详的弟弟,这个弟弟让陆家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蜚语重伤之中,爹刚正不阿的威严就这么被冠上了fēng_liú的代号,娘也为此又气又怒。
娘说,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弟弟,离这个人远点,会惹得一身腥臭。
那时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个调皮捣蛋到处惹是生非的家伙,真给陆家丢面子,到最后总要爹去给他擦屁股……爹都没这么摸过我的脑袋呢。
后来又想,这个人名义上是自己的弟弟的人,没有娘亲呢,所以才没人管束成了这样吧,真可怜。
时间长了,心态慢慢变了,为什么爹爹不会摸我的脑袋对我笑为什么爹爹对我这么严苛,对他却这么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