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化这些冲击性的事实,王衡提着笼子登上了天台。这里依旧空旷无人,是个很好的散心场所。
他走到天台边缘,把笼子放在地上,打开了笼子门。
“出来吧,你不是喜欢放风吗?”
王衡说完,就见那小东西从笼子里钻出来,然后如同攀岩老手一般爬上栏杆,从他的脚边升到了胸口附近的高度。
仓鼠一屁股坐在栏杆上,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背后六七层楼的高度。
“需要放风不是我,是你。你们这些渣男是真有意思,总喜欢往天台上跑。”
王衡盯着它,说:“跟渣不渣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跟踪我。”
仓鼠:“放心吧,现在没有。”
王衡:“那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能不能提前给我说一声?”
仓鼠摊手望天,吹起了口哨。
很显然,这家伙尽管口口声声说着要打辅助,但在该做的事情上是一点都不老实。
俯瞰下方的校园,在路灯无法照亮的暗处,有多少可以藏得住跟踪者的空间?在那三三两两边走边聊的学生之中,又能够暗藏多少危险?
关键问题是,千日做贼容易,千日防贼可就太难了……
王衡双手抓住栏杆,稍稍弯腰,与仓鼠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
然后他认真道:“给我个机会。”
仓鼠反问:“怎么给你机会?”
王衡:“我当初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仓鼠:“好啊,跟韩奕萱说,看她让不让你做好人。”
王衡眼神一凝:“那你就是要我死?”
仓鼠摊开一双前爪:“对不起,我是管理员。”
王衡:“……”
仓鼠:“而且讲道理,我觉得你死不了。”
王衡冷笑:“谁知道?”
仓鼠叹了口气:“反正韩弈萱已经确定了心意,你又还没有和其他妹子擦出火花,那现在干嘛不跟她确定关系呢?我给你出个主意啊,你现在跟韩奕萱表白,让她成为你的唯一正牌女友。再遇到路琪、裴宁乐、叶寻她们,你就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有女朋友,这样不是最稳妥的保命办法吗?”
王衡思索半晌:“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还瞒着我?”
仓鼠:“呵,那怎么可能呢?”
————
父母回到了附近的酒店房间,裴宁乐独自脱衣上床,给自己裹上了被子。
本来放在这张床上的是夏季用的毛巾被,但裴母看了就嚷嚷“这都十月份了怎么还盖这个”,去超市给她买了一床新的被子回来,然后才和丈夫走的。
所以今晚,裴宁乐就不需要穿睡衣,只穿着内衣睡觉也不会着凉了。
虽然母亲买被子的时候还在嘴硬,但此刻裹在被子里,她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渐渐地,少女陷入沉睡。
全新的梦境,开始了。
在梦里,她已然成名,身为新时代独立音乐人的代表,吸引了许多对主流流行音乐不满的听众。可是不管网络上有多少粉丝,在最危急的关头,却还是起不到丝毫作用。反倒是成名音乐人的高昂收入,会引来意料之外的风险。
一天,录完综艺节目,回到只有自己的别墅门口时,她被绑架了。
绑匪是个戴着头套的陌生人,手法相当熟练。五花大绑,丢进后备厢,带到郊外的无人仓库。
接着,绑匪逼她把钱转到某个境外账户。她不敢反抗,只能照做。
大额跨境转账,要确认完成需要不少时间。绑匪就坐在她旁边,等着同伙发来确认的消息。而她更担心的则是,确认到账以后这罪犯要做的究竟是放了自己,还是杀人灭口?
突然,仓库停电了。
训练精良的警察从天而降。
脱离险境之后,她特意问了警察,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警察告诉她,是一位程序员发现了绑匪的举动,迅速报警,而且还提供了非常详细的信息。所以他们才能反应这么快,而且行动得这么有针对性。
她找到了这位程序员,想要当场感谢。却发现,这位程序员是她的老熟人。当年,她房租断缴最为狼狈的时候,就遇到了萍水相逢的他。只是后来她事业有了起色,再没有理由赖在他的屋子里,也就只能告别。
安全感,从别人身上都无法感受到的安全感,让她终于主动表白。但他却显得非常犹豫,格外为难……
就在那最纠结的时候,梦醒了。
裴宁乐睁开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她拿出手机,给母亲拨去一通电话。
电话接头,裴母愤怒道:“凌晨三点啊臭丫头,你怎么回事!”
“妈妈,谢谢你,你说的那些让我想清楚了。如果没有你提醒,我可能再过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发现……”少女的声音如同梦呓,轻飘飘的。
裴母疑惑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裴宁乐:“我果然喜欢他。”
裴母冷笑道:“哼,大半夜打电话,就说这个?我和你爸多少天前就看出来啦!”
“是啊,我真的太笨了……”
挂断了电话,裴宁乐翻身下床,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然后她打开灯,拿起本子和笔,继续未完成的旋律。
一边写,一边喃喃着:“就说怎么总觉得不对,原来是这部分的心情一直没发现……”
————
凌晨三点,王衡在睡梦中察觉到了异常,忽然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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