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嫁给了卫青,就不能再呆在秦仁阁医馆里了,前台药柜的事猪猪已经很熟了,但原来一起玩的人越来越少,还是让朱山感到有点失落,就算是秦无双的弟弟和妹妹找他来玩,他依旧觉得没意思,有点没精打采,秦师父看了也只好摇摇头,知道这孩子念旧,也暂时随他去了。
这一天,秦师父正在堂前给病人看病,猪猪在忙着照单配药,而朱山则在一旁发呆,明嫂让他去买东西,说了半天都没反应,就在这时,进来了一位比较瘦削的高个中年男人,面色凝重,眼睛很亮,风尘仆仆,一身的江湖气息。
“这位壮士,您是来看病?”秦师父忙着招呼。
“我是来找一位叫朱山的小兄弟。”来人答道。
“你要干什么?”朱山讷讷的道,这家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坐在那里都没起来。
“你是山子兄弟?”来人再次确认道。
“是我,你是谁?”朱山终于站起来了。
“我是翁锐的一个朋友……”
“你见过我翁大哥了?他怎么样?现在哪里?我妹妹他好吗?”朱山一下子情绪高涨起来。
朱山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来人给问乐了:“看来这位确实是山子兄弟了,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呢,哈哈哈。”
“原来是贵客到了,快快里面请,”秦师父忙不叠的招呼道:“这孩子和锐儿他们分开时间太长了,想他们了,呵呵。”
“这位是……?”来人看着朱山问道。
“他是我翁大哥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学医的师父秦师父。”朱山急忙道。
“哦,是秦师父,”来人道:“在下阴柔,打扰了。”
“那…那就是阴大侠了,”秦师父道:“我们别再这里站着了,快进去喝口水,坐下说话。”
其实秦师父就是个郎中,他也不懂什么江湖,起身来,深深地向朱山施了一礼,他是从心底感谢这些孩子能这么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这位老人。
“阴大侠,这可使不得,”朱山连忙站起来回礼道:“我们当乞丐的时候可都是他在照顾我们。”
“那你们为什么没把他接到这里来住?”秦师父来的时间不长,对以前的很多事还不了解,他觉得既然人家对咱有恩,就应该知恩图报,所以就问道。
“翁大哥请过不止一趟,”朱山道:“可是八爷总说叫花子就应该有叫花子的样,怎么说都不来,到最后每年过年都是我们带着酒肉和叫花子门挤在一起过的。”
朱山一开心就心直口快,把什么都往外讲,但阴柔那里就受不了了,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在这种情况下能有这群孩子的陪伴他真的很欣慰。
“唉,”阴柔长叹一声道:“难怪他对翁少侠这么看重,把他一生的那点念想都交给了他。”
他们说着话,明嫂已经把一大包肉切好和一坛好酒拿了出来,朱山抱起来就要走,猪猪过来道:“我也要去。”
“你不要去了,你去给翁大哥送信。”朱山道。
“我不,我要去!”猪猪倔强的道。
“好啦,就让他去吧,信让秦璧去送,”秦璧是秦师父的儿子,也是秦无双的弟弟,他去再合适不过,秦师父解释道:“我听说猪猪这孩子是八爷从死人堆里捡来了,他小时候念过书,也曾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就被八爷送到了这里,他对八爷的感情好着呢。”
“好,那就一起去。”阴柔道。
长安城还是挺大的,从延福街到城隍庙走走也要半个时辰时间,两个孩子本来就和八爷很亲,这回又引着他的儿子来相见,心里很是兴奋,但对阴柔来说,这个相见心情就复杂得多。
这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他都无法想象父亲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现在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就是想自己折磨自己,那他现在还想不想认他这个儿子他也不知道。
以阴柔现在的江湖名声,父亲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他,但父亲却没有来找过他,他还是怕见家人,他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他还是沉浸在丢掉兄弟阴石的罪恶感里不能自拔。
作为一位在昔年已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强人,突然间从江湖消失,他曾也引起过很多猜测,当时他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想过他会真的一去不回,母亲当年“找不着孩子你别回来”那也只是一句气话,谁知他竟真的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也因此郁郁而终。
为此阴柔确实也曾恨过父亲,并发誓一辈子再也不见他,但看着人家的孩子在父亲的陪伴下长大,他还是会经常的想到他,甚至想去找他。
母亲去世之后,阴柔可以说是走遍了江湖,就连长安他也来过不止一趟,但别说是见找人了,连他的音讯都没有一点,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这个人还在不在?
他是他的父亲,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他在哪里,并且知道他这么多年是如何过的,他自己的心也在痛,他不可能不去找他,但他却不知见了面怎么去说,越是离城隍庙越近,阴柔感到自己的脚步越是沉重。
“这就快到了。”朱山指着有点破旧的城隍庙的大门道。
“哦。”阴柔哦了一声,走了几步,竟慢慢站在了原地,他为这个地方跑了几千里地,现在终于到了,他却有些踌躇,他甚至有点怕看到里面的景象。
但朱山并没有管这么多,他和猪猪抱着酒肉就进去了,但在里面并没有看到八爷的身影,只有一个小叫花小庆子。
“山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