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泄密之事已近一月,你抓的细作呢?”
曹操满脸怒容的冲对面满宠咆哮着,气愤之下,用力一拍身前桌案,案上药汤撒出来不少。
他这一激动,难忍的头痛病又发作了,只能用左臂扶着额头,勉力支撑。
这病似乎跟情绪有关系,只要发怒,病情便骤然严重,心情舒畅时,则什么症状都没有。
“近来你抓的人倒是不少,可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曹操强自压制脾气,稍微缓了缓道。
整个公房内文武属官全都噤若寒蝉,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触碰曹操的霉头。
“下官……下官正在查……”
别人不说话可以,但是满宠却不得不应声。
追查细作,当初曹操正是交由他这个许县县令来负责,并给了他极大的权利。
可是这一个月来,他整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抓了几百号人,监狱都快关满了,却半点线索也没找到。
“请司空再宽限下官些时日,下官一定把这细作找出来,交由司空处置,”满宠站在厅堂中央,躬身战战兢兢道。
“宽限,宽限,半个月前你就如此说。”
曹操忍不住火气又冲到了头顶,他用手指用力掐着太阳穴,咬咬牙道:“如今让你自己说,你还需要宽限多少时日?
十天,够不够?”
“这……”
满宠沉吟了起来,说实话,就看眼前这情形,再给他一个月都未必有把握能抓出那细作,起身来劝道:“这细作必然身居高位,查之不易。
平儿那家伙向来鬼点子多,何不等他回来再做定夺?”
“平儿?”曹操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他领兵在外,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都不知道战事如何。
想来让他们仅带三千兵马便攻打寿春,的确冒险了些,如何还能指望他?”
此时曹操早已后悔当初同意南征军攻打寿春城的决定。
固然那支军队都是精锐骑兵,且给他们的任务不过是攻到寿春城下,与袁军接一阵便可退兵。
但那支军队毕竟是孤军深入,没有后援,甚至连粮草辎重都没有,攻到袁氏腹地,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毕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使刘平多智,可他也不是神仙,万一身陷重围,逃不出来……
想到这里,曹操不由打了个冷颤,头痛的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迎向那侍从,从侍从手里“抢”过文书,急慌慌的抖开。
那文书里详细写明了,刘平如何引来孙氏援军,在城下共同诛尽三万袁军,如何派军劫杀袁术,获得袁术钱粮。
最后是如愿抢到传国玉玺,请示该如何处置。
这份文书曹操足足看了三遍,然后忍不住昂天大笑道:“平儿这家伙,每次都给老夫意外之喜。
仅用三千军兵便平定袁术之乱,尽歼袁氏六万大军,试问天下何人能做到?”
说这话时,曹操得意的看着厅堂内众文武,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这几乎就是一种赤果果的炫耀,毕竟这等战绩,自古至今也能排的上号了。
其实南征军尽歼六万大军虽然不假,但无论是汝南之战还是寿春之战,都是预先将敌方主将给吓跑,剩下的军兵无心恋战,不战自溃,再多的人也没用。
见曹操心情大好,满宠连忙委屈巴巴的躲到一旁,不敢扫曹操的兴致。
而所有文武官员则全都站起来笑着向曹操道喜。
“三千兵马平定六万叛军,就算孙子乐毅用兵,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看不止,就算那古之名将加起来,也未必及得上大公子平公子。”
“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平定袁术之乱,如今倒要看看天下诸侯,还有何人敢讥笑我平叛不利?”
“大公子平公子此战何其功高,曹司空佳儿佳婿,后继有人,当无忧矣。”
……
厅堂内一片赞誉之声,所谓“后继有人”之类的话,便是委婉的劝说曹操早立世子了。
曹操虽然爵位仅仅是个县候,但曹氏基业却是实打实的。
曹昂本就是长子,如今又立了这么大的战功,其他兄弟就算拍马也跟不上了,没有理由不立他。
这时候曹操却爽朗的笑着摆了摆手,谦虚道:“这两个孩儿毕竟年轻,诸君不可过誉。
年轻人当要吃些苦头,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方能继以大任。”
众人摸不透曹操的心思,也就不再劝说。
“咦,大哥,你病体痊愈了?”曹洪这才发现,大哥的头竟然不疼了,恢复了往常神采奕奕的样子。
“有这等喜事,我还头疼什么?”
曹操笑眯眯的说着,他这头疼病本就跟心情有关,此番心情大好,病灶竟然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再无要事可议,便纷纷退去。
曹操留下了曹洪,曹洪知道大哥有机密要事,便停下了脚步。
正在这个时候,丁夫人带着曹节以及几个侍女从后堂出来。
自从曹操病了之后,她们很是担心,每日都亲自过来侍奉用药。
如今曹昂刘平领兵在外,若曹操再一病不起,她们母女就彻底没了依靠。
“药都凉了,”丁夫人用手背试了试桌案上的药碗,吩咐道:“节儿,派人下去热一热,给你父亲服药。”
“女儿自己去,”曹节乖巧的端起药碗,要亲自去热药。
“行了行了,”曹操笑眯眯的摆摆手,“我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