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木婆婆能够开口说话,江继满心欢喜:“婆婆,我在呢。”
“我快不行了。”
苍老的声音中透露出疲惫,木婆婆见江继要说话,立刻说道:“你听我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能够感受到。
婆婆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答应婆婆,不要去报仇,我本来年龄就大了,就算没有这事也活不了几年,婆婆希望你能够平安的活着。
还有,我那床底下,靠近墙角的那个床脚下,有个罐子,里面是我这些年存的钱,留给你娶媳妇,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见到你娶媳妇。
咳咳……”
“婆婆,你会没事的。”
江继不停的往木婆婆的身体内输送内力。
木婆婆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地红润之色,她浑浊的双眼似乎都明亮起来,慈祥的望着江继:“人啊,早晚都会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小继你不要为我伤心。
当年我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识人不明,跟着一个男的私奔。
结果钱被骗走,人被抛弃了,幸好遇上了好人,我自己也会点刺绣的活,就在这江北城扎下了根。
转眼间就过去了三四十年了,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若是我当初没有跟着那个男人私奔,之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人总是想要改变过去的遗憾,为自己之前的错误感到后悔,过的越是不如意的人越是如此,木婆婆也不例外。
木婆婆双眼再度变得浑浊,她仰首定定的望着屋顶:“小继,你以后一定要看清楚身边的人。”
“嗯,我会的。”
“你许叔、许婶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还活着,或许以后会回来找你,不过你要小心他们带来的危险,虽然他们不可能伤害你,但……是……”
木婆婆的声音再也没有传出,生命的烛火慢慢熄灭,双眼缓缓的闭上,任由江继再如何的灌输内力,都再也没有反应。
“我会小心的,婆婆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吧。”
江继抹了一把眼泪,思绪渐渐飘远。
嘭!嘭!
“开门!开门!”
屋子的门陡然被打开,一个一身捕快衣饰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左手持着刀,油光满面的脸上噙着几分笑意:“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本捕前来调查,无关人等全部退出去。”
江继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木婆婆的遗体放平,整理好。
“说你呢,无关人员给我出去。”
见江继无视他,早就对于发生的事情,以及相关人员了然于胸的郑雄,心生不悦,而后走近了几步。
而本来似乎呆呆愣愣的江继陡然转身,通红的双眼凶光隐隐,宛若择人而噬的猛兽。
郑雄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雁翎刀抽出一半,恼羞成怒的叫道:“你想干什么?莫非是想袭击朝廷官员?”
江继冷冷的盯着他,而后吐出两个字:“出去!”
郑雄没想到,眼前的泥腿子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你竟然想让我出去,你知道我是谁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滚!”
江继本来就一肚子火气顿时爆发,内力在体内奔腾起来,下一刻就会倾泻而出。
望着那张本应该俊朗,现在却显得狰狞的脸,郑雄没由来心中一寒,多年的捕快生涯让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郑雄将刀插回刀鞘之中,脸上自然的露出笑容,整个人立刻变得憨厚了不少。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我这就走,这就走。”
三步并作两步,郑雄迅速离开屋子,望着屋外围观的那些人,他沉着脸喝道:“看什么看?小心老子将你们都抓了。”
沿着人群自动让开的道路离开,郑雄不禁暗啐一声:“晦气!本来还想弄两个钱花花,没想到却遇上硬茬子了。”
郑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将事情了解清楚了,知道木婆婆一直是孤身一人,自己若是借着查案的由头上门,那木婆婆的钱就是他的钱了。
这样的事情他没少干过。
甚至若是受害者家属要报官,他还能趁机赚个外快,弄点钱花花。
而望着快步离去的郑雄,街坊邻居们都面面相觑,而后都各自散去,只留下三个人。
王婶走进屋,安慰道:“小继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木婆婆的后事料理好,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你不要怪其他人,那个郑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但也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招惹的,你刚才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江继擦了擦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您放心,我不会记恨其他人的,我也知道他们不容易,王叔,王婶,有点事想要请你们帮忙。”
王叔朴素的脸上浮现一丝伤感:“诶,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江继此刻心情平复了一些,理智重新回到脑海中:“麻烦你们帮忙订一副好的棺木,还有寿衣之类的东西,我对这些不太熟。”
“好,我们这就去。”
王叔立刻应下来,而后转身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阿勇,你带几个人,去城外的墓地,选个好位置,挖个坑出来。”
“好,爹你就放心吧。”
转眼间屋内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江继回过身,望着木婆婆的遗体,不由得怒火和悲伤又涌上心头。
“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