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仙的语气很郑重。
事实，这件事也的确很可怕。
一头只知道吃喝的猪，突然喘口气都能别掉一座城池的化形大妖，的确很惊人。
但是问题在于，孔仙举例子的时候，用的是猪。
一说起猪，楚言的脑海，不由浮现出英俊来。
虽然从曾碧的口，楚言已经知道，英俊的来历非同一般，它是麒麟幼兽。
但是无论怎么说，英俊很多时候，表现在人前的，是猪的样子。
初见的时候，是足足一丈多长的大白猪，脑袋有水缸那么大。
卖萌的时候，是只有成人两个拳头那么大，脑袋和身子一样圆滚滚的小嫩猪，人见人爱。
所以听孔仙说，猪都能变成猪妖的时候，楚言第一反应，是英俊那麒麟幼兽，本身是神兽，神兽后裔都还高了一个级别。
要是让这炼骨精蚕给它激发一下的话。
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
楚言脑海第二个想到的，是小糖糖。
小糖糖虽然是蜃楼白虎，但是它的体内流淌的，是白虎精血。
白虎自然是孔仙口古妖神的一员。
蜃楼白虎虽说是远亲，但是要那些血脉稀薄，杂交产生出来的妖兽，又要高了一个档次。
让这炼骨精蚕去给小糖糖激发一下的话。
嗯，那么英俊的变化，恐怕辣眼睛了。
美如画的，则变成了小糖糖。
这些想法，在楚言的脑海浮现出来后，楚言再看向孔仙手那炼骨精蚕的时候，心情不一样了。
这一条炼骨精蚕，包括目前被落日门转移到不知哪里去的其他炼骨精蚕，这一刻，全都姓楚了。
不过在听完孔仙的叙述后，楚言也明白，对方的愤怒，来自哪里了。
孔仙也在此刻继续道：“用炼骨精蚕激发妖兽体内血脉，成功的几率虽然很低，但是只要成功一个，那么我们修士，将面临一个大敌。
修士和妖兽，为了争夺修炼资源，战斗从来没有停止过。
一头妖兽被激发出古血脉，那么很可能会导致有两三个，甚至四五个同阶修士的死亡。
王府和妖兽作战多年，一直抵御着妖兽对城池的进攻。
我从小看到不知道多少修士和凡人，死在妖兽的爪牙之下。”
孔仙的眸，怒意在急速累积。
犹如火山，即将喷发。
“这炼骨精蚕，对于修士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但是对于妖兽而言，却是至宝。
所以我敢笃定，落日门那群家伙，他们是要用这炼骨精蚕去和妖兽做交易！
他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
他们难道忘记了，他们的先辈，有多少是为了抵御妖兽的进攻，而死在战场的嘛！”
孔仙一声怒吼，脚下的地砖，随之碎裂。
他的拳头，握得紧紧。
眼眸里面，血丝挣出。
仇恨、愤怒，充满了瞳孔。
这是楚言第一次看到孔仙露出这样的神色。
“落日门那些家伙，不仅是通敌，更是资敌，他们在助长敌人的实力，这些家伙，一个都不可以饶恕！”
孔仙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道：“我现在要将这件事，告诉天涯宗，让他们对落日门这些家伙严惩不贷！”
“等一下。”楚言目光一凝，抬手道。
他看得出来，孔仙在极端的愤怒下，已经失去了平日里冷静思考的能力。
孔仙如此了，但是楚言却没有。
“怎么了？”孔仙盯着楚言，目光透出不解。
“你将这件事告诉天涯宗，会是什么结果，你想过没有？”楚言问道。
“天涯宗会派出长老，前来严查这件事，落日门参与这件事的家伙，一个都逃不掉！”孔仙怒道。
他的眼前，此刻仿佛已经出现了落日门崔德荣等人伏法的场面。
“不，不会的。”楚言摇摇头。
“怎么不会？”孔仙据理力争，“现在证据确凿，落日门还能怎么抵赖，这作为证据的炼骨精蚕，不正是你带回来的吗？”
孔仙死死盯着楚言。
他不理解，他很疑惑。
今晚探查到消息的是楚言，带回来证据的也是楚言。
但是到了这关键时候，为什么楚言又要提出质疑？
楚言没有立刻回答孔仙，而是静静看着他。
孔仙此时头脑滚烫，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见得能听进去。
所以楚言要等孔仙自己冷静下来。
孔仙的呼吸急促，鼻孔一张一翕。
他的目光在楚言和手的炼骨精蚕来回变换。
渐渐的，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目光停留在炼骨精蚕的时间，也渐渐变多。
他的胸口，不再剧烈起伏。
眼眸之，也多出来了一丝明悟，还有不甘。
“我们只有……炼骨精蚕，但是却没有办法证明，这些东西和落日门那些人有关。”过得片刻，孔仙咬着牙，极为不忿地说道。
“是的，是这样。”楚言点点头，“抓贼还要讲求一个人赃并获。
我们现在手里掌握的消息，更多的，只是我们的推测。
实质的证据，却没有多少。
而且你要清楚，落日门，是一个宗门，是每一年都能够为天涯宗提供大量矿藏的修士宗门。
修士世界，谁强谁有理的规则，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所以不能仅仅凭着我们的猜测，让天涯宗对落日门降罪。
更何况，算谁强谁有理，好像有理的一方，也不是我们。”
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