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方上宗的护山大阵,九叠剑阵不仅赋予了青山四周牢不可破的防御,在典当行柜台边沿的伙计,似是在当铺呆的久了,那双眸子对这些值钱玩意儿也看的通透,窥见这玉镯的刹那,便知道这物件的不凡。
好一个金刚箍!
伙计说着向着典当铺子帷幕之后走去。
“方哥儿,咱可说好了,这镯子是本公子好不容易从二娘闺房偷出来的,这次去醉花楼潇洒过后,说不准我老爹就得把我关禁闭了,下次出门就得方哥儿出银子了。”
见得当铺伙计消失在视野当中,楚姜不着痕迹的瞥了瞥身侧几方用以休憩的茶桌,轻轻扯了扯嘴角,旋即伸手搭在方尘肩头,语气颇为猥琐的笑道。
“楚兄说的是,方哥儿作为城主大人三夫人的弟弟的夫人的表哥的嫡子,而今可是霜寒城的新贵,下次喝花酒理应方兄出银子了。”
楚姜话音刚落,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住一柄折扇的范阿眉毛一挑,张开手中那柄仕女扇,冲着方尘揶揄道。
“哈哈,两位兄弟说的好,父亲近日在城西又给小爷买了座宅子,到时候咱们从醉花楼接几个姑娘出去,到那宅子内好好玩玩。”
破落巷的十五载的摸爬滚打,虽然方尘并非是出自富贵人家,但颇为成熟的心智仍使得少年模仿那些富家公子气度拿捏的十分到位。
方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剑器扔给身后一脸肃然的张子平。
就在四人交谈结束开始等候的时候,说一当铺的另一边,用以提供给当客休憩的茶桌之上,轻轻摇晃着茶杯的灰袍男子起身离座。
……
“老大,我观说话那几人模样,的确像是霜寒城城北那些富庶人家的弟子,至于最后那个冷面少年,估摸着是哪位的伴读侍童。
至于他们四人背后所负之剑,也不是青山最新制式剑器的模样,倒是那镯子,看起来的确有些特殊,说不准真跟城主府有几分关系。”
当铺后方,方才自方尘四人不远处离开的灰袍男子,摆了摆手支开先前进来禀报的那位伙计,转身看向盘坐修炼的三位黑袍男子,一脸恭敬地说道。
“负剑?霜寒城内那些富庶子弟因为毗邻青山倒是都喜欢如此作势,既然剑器不是青山制式剑器,那么这几个小子想来真可能是换钱喝花酒的浪荡子,正好最近需要跟城主府接触一二,这四个小子本座便去见上一见。
老二,既然老四说那镯子有些特殊,你也跟过来看看,指不定这几个蠢货是偷拿出了家中的法器,到时候说不准还能得到一些机缘。”
灰袍男子话落,黑袍人当中为首者随时拾起一件大袄披在身上,冲着身后另一位留着八字须的黑袍人笑道。
随后三人一齐走出当铺。
“哈哈,城主府的公子光临我这小小的说一当铺,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司,名四十。”
身上裹着一件大黑棉袄的当铺掌柜,先是眯着眼扫过方尘四人的佩剑过后,方才大笑着迎上前去。
“想来这位就是城主府的公子吧,真是气度不凡,气度不凡啊。”
随后径直走到方尘身前,睁大双眼搓着双手微微弯腰笑道。
“司掌柜的名号在这不二巷也是颇为出名啊,本公子今日前来,只是为了陪我这个兄弟当了这镯子,司掌柜倒是要给一些公正点的价格。”
已然背负着双手的方尘,在司四十说出城主府时双眸中适时的出现了几分自得,随后便又转为那一副贵不可攀的高傲模样,语气满是傲然地说道。
“那是自然,四一,还不接过几位公子的玉镯,好好掌眼估个价。”
见得方尘如此姿态,司掌柜眸子陡然掠过几分难以被人察觉的嘲讽,似是在讥笑这些霜寒城的世俗显贵,身处青山脚下却没有修行的资格,只能拿着剑器装作剑仙。
司四十说着偏过身去,示意跟着自己走出当铺的另一位黑袍人接过楚姜手中玉镯。
随后双眼再次瞟过方尘四人携带的剑器。
陡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位大夏巡查司安插在霜寒城的探子之一,在真正靠近方尘几人后,方才陡然察觉到了一股冷意。
是剑气掠过的杀意。
“不好,四一,杀了他们。”
随后陡然转身朝着方尘击出一掌,冲着正欲接过玉镯的黑袍人大喝道。
黑袍人四一闻言,没有片刻的犹豫,伸出的右手化爪为拳,便要朝着楚姜重重擂下。
只是拳音未落,不知何时走到楚姜身侧的张子平怀中,沉渊在方尘御剑之下已然疾掠而出,刺穿四一胸膛,将其狠狠地钉在身后木桌之上。
与此同时,自北境走出的范阿,也已然握剑迎向司四十,替心神游离的方尘拦下了这一掌。
“四一!”
又有三道惊呼声响起,大夏巡查司的五位探子全部出现。
于是,说一当铺内,杀机陡然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