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若公,近日可有京师消息来到?
如此与民争利之大事,朝堂之上居然默然许之,此般情景,比之当年阉党为祸之时起举杯呼应,场上的气氛显得热烈无比。
就在这次宴会达到高潮之际,幽静的花园外似乎有呼喝声传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长廊尽头的月门处,刘灿景已是眉头紧皱,不悦之情显露无疑。
就在他准备张口吩咐厅外的管家去看看出了何事之时,百余步外的月门处忽然显现一道道身影,打头之人停步迅速四下观望,待发现聚于此处的众人后,扬起手臂指向这边后喊叫了一声,随后带头向坐落在水榭上的鸣翠亭疾奔而来,一个个身穿蓝色罩甲的武士不断从月门处涌进花园中,随即分成两队,沿着两侧的长廊包抄了过来。
见多识广的刘灿景待来人奔到近处,看清楚那身蓝色罩甲后,面上神情顿时大变,两颊的红润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颓然之色,其余诸人看到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后也是相顾失色。
“哟呵,人不少啊,哈哈,这回可是发大了!
哪个是刘灿景啊?
瞧瞧你们这班老货,吃的倒是不坏!北地可有那么多穷苦人,饭都吃不饱!”
带队的吴谦当先迈步进入厅中,眼瞅着在座的足有七八人之多,心下大喜后扫视着一众脸色难看的乡绅开口道。
“老夫便是刘繁若!尔等何人,为何擅闯民宅?你等眼中还有王法吗?!”
刘灿景强忍内心的恐慌,端起架子斥责道。
“王法?呵呵,老子就是王法!
锦衣卫办差,都给老子老实点!
刘灿景,你与侄儿刘成仁欲行謀逆之事已经发了,现刘成仁已被逮获归案!
今日在场诸人说不定都是同谋!
来人!
将这帮老爷们带走!其余人等继续往后宅搜捡!不可放过一名嫌犯!”
吴谦大声下令之后,一群校尉涌上前来,对着刚才还意气风发,自觉大事可成的众位乡绅一顿拳打脚踢,大声呵斥着将众人带往前院。
畅叙园前院的残红堂中,许有成负手观赏着堂内悬挂的一副雪夜赏梅图,口中不断发出啧啧之声。
“禀千户,人犯刘灿景现已解至!”
许有成闻声缓缓转过身来,打量着身前数步外一身青色道袍、浑身微微抖动的刘灿景,静默片刻后轻叹道:“安享富贵不好?看你年纪也是快要入土之人,为何临死还要拖着一家老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