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名称那一栏,分明印着五个大字:
玩蛋小超人。
第三赛季,百花战队战绩可谓顺风顺水,先是于季后赛中战胜轮回战队与霸图战队顺利进入前四强,又在接下来与微草的客场比赛之中,以8:2取得了胜利。
尽管如此,孙哲平却发现,张佳乐又开始躲他了。
虽然二人配合默契依旧,然而一如赛季初的那段日子,张佳乐在面对他的时候,话语明显少了许多;而在更多时候,张佳乐会选择自己独处,只在必须面对他时,一言不发地以最快的速度做完训练,转身离开。
他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可张佳乐却无一不以别的话题转圜过去。他心下莫名其妙,然而对微草的主场比赛在即,他却又不好发作,只有默默在训练时偷偷地瞄张佳乐两眼,以期找出些许端倪——而结果,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
张佳乐所没有告诉孙哲平的是,那日战队经理将他叫进办公室,在透过玉兰花而丝丝缕缕撒入窗内的阳光下,所说的并不只是有关他两年工资的事情。
“这是你的工资。”战队经理坐在虽然看着有些简陋,但比起小楼里其他房间已经豪华了许多的单独办公室里,摸着头顶还算茂密的头发,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写字台面上向张佳乐的方向推去。推到一半,他却突然伸手盖住了银行卡:“不过在你拿这份工资之前,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些事情。”见张佳乐没有出声反对,经理期期艾艾开口:“战队的经济收益是和战绩直接挂钩的,这个你应该也知道。”他面带难色,“战队日常的运营和维护,人员工资,还有你们角色的提升,无一不需要用钱。”
“哦那我不急的。”张佳乐咧嘴笑笑,“工资再晚些发也可以啊,反正平时我的伙食费也都是战队报销的嘛……”
战队经理尴尬地松开了按在银行卡上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去年我们是折在了半决赛是吧?”
张佳乐若有所悟,而战队经理接下来的话则印证了他的想法:“过年之前有一家赞助商跟我们联系了,他们能提供给我们三千万的赞助,但前提是需要你们漂漂亮亮拿个冠军。”经理将卡塞进张佳乐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一想,有了这三千万,我们就能办自己的研发部、能建立青训营,能换一幢宽敞的战队新大楼,还能有自己的独立比赛场馆……”
张佳乐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卡片,兴奋与犹豫在脸上交织着闪烁出来,几番张口,到最后说出的竟是:“新大楼里宿舍是几个人一间?”
没等战队经理反应过来,张佳乐自己先笑了起来。他向经理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跑出了经理办公室。靠在走廊因潮湿脱皮而显得斑斑驳驳的墙上,张佳乐一只手捂着脸,细软的刘海从他指缝之间流泻出来,在翻涌的阳光中划出几道柔和的弧来。
心脏剧烈地跳着,热血似乎从脖颈一路喷涌上耳根,以致整张脸都热得烫人。身上的力气仿佛在出房间的那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此刻他只能背靠墙面支撑着自己,大口大口地吸进微冷的和暖空气,企图让自己狂躁的心跳平静一些。
但一切动作,都欲盖弥彰地将他刻意深埋心底的小想法明明白白昭示在他自己面前。
他中了一种毒,病入膏肓,药石难救。
苦涩又甜蜜,提心吊胆的懊丧之中,却又都是满满的欢喜。
他深刻唾弃了自己一番,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二楼宿舍中向孙哲平汇报战绩。
这日的阳光很好,和暖而不刺眼,像是金色的羽毛,在人的心尖上轻轻地、一下下地挠。
痒极,却又酥酥麻麻惬意无比。
借着这股痒劲儿,张佳乐扑上了孙哲平的床鼓弄了一番,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气味,一时间搔得他心头更痒,一颗心脏几如白兔乱窜,在身体里来回弹跳着,大声喊叫着麻痒而宣泄不得。
当孙哲平在阳光下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心中的痒却突然安定了下来。
事情合该如此。
合该有一个阳光温暖明媚而不刺眼的下午,他喜欢的人站在阳光中,逆着光线向他伸出手来,仿佛要将他接引至他所欲往。
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合该是一片温暖柔和而满怀信任的笑。
他用自己的手拉住他的手时,虽然他觉得他的心在尖叫着痉挛、他的臂膀在颤抖着麻木,但那合该是一路的火花闪电自他身体之中流过所镌刻下的痕迹。
落花狼藉,百花缭乱,他们合该是冠军。
孙哲平,张佳乐,他们合该在一起。
眼眶莫名就有点发胀,张佳乐赶忙用空余的那只手捂着眼睛,扯着孙哲平的胳膊将自己拉了起来,伸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大号玻璃杯,猛灌了一口将凉未凉的金银花茶。
“我回家送我工资卡去。”他不想让孙哲平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捏着卡片,捂着脸就往外走:“晚上回来咱们接着练。”
孙哲平对着自己被张佳乐喝了大半杯的金银花茶挑了挑眉,又看了看被拱得一团狼藉的床,突然笑出了声:“回来先把我被子叠了啊。”
第三十八章
自战队小楼到张佳乐家,依旧会经过他少时上学所要路过的那一块广告牌。
经过那块广告牌的时候,张佳乐依旧会情不自禁地瞄上一眼。
可这次,待他瞄完一眼,他却再也移不开目光。
广告牌上,印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