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抱怨的话,恭喜你,你看到的东西,不过表面浅浅的一层,那是被称之为——就算被看见也无所谓的事情。
公孙坐在寝室里,面朝牛冲的放下发了一下午的呆。
直到傍晚时刻有人打电话来,电话在桌上嗡嗡响了半天,他才慢条斯理转过头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白金堂。
皱了皱眉,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接了电话。
“喂?”说不出的沮丧的声音。
“……”白金堂沉默了一会儿,站在医学系宿舍楼下,抬头看着公孙所在的窗户,“下来,我请你吃饭。”
公孙沉默了一会儿,“不想吃。”
白金堂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冰冷,“怎么?被现实打击到了?觉得生活无望了?要像那些愤青一样绝食抗议还是写匿名信去投诉?啊……”
白金堂顿了顿,道:“其实还有个办法,在公共网络平台上写出这件事如何?媒体的力量不可小觑,说不定就逼得法院重新审判了。”
公孙猛地站起来,声音里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白金堂!你说话用不着这么夹枪带棒,老子不想吃饭是老子没食欲,碍着你什么事了?!”
白金堂斜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微微倾斜脖颈的样子特别性感——让他彰显出一丝和平日总是带着礼貌笑容的样子不太一样的气质来,有些冷硬。
“是不关我的事,但你宿舍的朋友都很担心你。”
“……”公孙握紧了电话,“我自己有分寸。”
“噢,是嘛。”白金堂看了眼手表,“十分钟之内收拾好自己下来,我等你。”
“凭什么!”
“要不和我吃顿饭,要不我就在这里站到明天早上,你自己掂量。”白金堂道:“不想明天一早校园论坛全是你我的绯闻的话。”
“你!”公孙策简直对这人的厚脸皮无语到了极点,握着电话冲到窗口往下一看,白金堂还悠哉悠哉跟自己挥了挥手。
公孙策愤怒的挂了电话,转身开门下楼。
天气已经凉起来了,傍晚的余晖里白金堂一身休闲服脖子上松垮垮围了条围脖。
他穿着深色的休闲裤,单手插着裤兜,一只手放在嘴边,正夹着烟。碎发从眉头上斜斜压过去,衬得那张脸跟模特似的,因为没了往日的笑意,显得有些渗人。
毋庸置疑的,白家的基因很优秀。年轻的白金堂尚没有多年之后的老道稳重,但已能看出一点的气势正慢慢形成,让他在少年和成年之间形成一道美丽奇异又微妙的风景线。
大概是所有人在成长之路上必备的,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轻狂放肆,以为自己什么都做得到,梦想无限大,精力也无限多,那双黑得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旁人都会羡慕的光芒。
很多年之后的公孙策想起今天这副画面,都只会觉得奇怪——那就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原来那个永远冷静,沉稳,聪明又藏着一肚子秘密的男人,也有过那么年轻那么青涩的时候。
好似白金堂这个人就该一出生就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带着一种追赶不上的远慧和早早就通晓世故人情的心思。
可这一刻,有那么一瞬,公孙突然觉得自己好似看透了白金堂这个人。
他和其他来来往往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一顿饭吃得无比安静,气氛诡异的蔓延。
白金堂喝完最后一口汤,又点了根烟。
公孙抬头扫了他一眼,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这人是在担心自己,只是……莫名别扭。
“你不怎么抽烟。”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今天是怎么了?”
白金堂看他一眼,“你说呢?”
“……”公孙有些不悦,“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何必跟着瞎操心。”
“瞎操心?”白金堂身子往前一倾,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是瞎操心?还是说,都这么久了,你还是当我是刚进校的陌生人?”
公孙皱眉,觉得有些乱。
朋友这种词,在公孙的心里虽不至于划分的那么清楚——同一个系上总是遇到的同学,见面会打招呼,平日一起吃饭商量事情,性格合得来,就都是朋友。
不会有人还特意去说“喂,我们做朋友吧。”谁脸上都挂不住,又不是幼稚园小孩子。
这种事心意领会,常常约在一个时间去教室,去做课题,便自己心里有了数。
对白金堂也是一样,虽然两人似乎永远都不合,三言两语就能争起来,可毋庸置疑的,公孙心里早就将这人划归进了朋友圈中。
隔壁系的大男生,家庭情况好,对人友善温和,虽然总觉得笑得假惺惺的,也不过是每个人自己所拥有的不同性格所致。没有特别讨厌的地方,反而还总被这人照顾。
公孙拿起筷子夹了块点心,漫不经心敷衍,“我可没这么说。”
白金堂看了他一会儿,将烟掐灭,“牛冲的事,还有办法。”
公孙一顿,抬头看他。
“让我爸去找人通通关系,会没事的。”
公孙的脸色难看下来,“必须这样?”
“不然呢?”
“……警方证据不足。”公孙咬牙,“药店的员工明明能证明那天晚上牛冲确实买了东西。”
连手机电话记录也能显示牛冲打过紧急呼叫电话。
“那些都不是决定性证据。”金堂道:“或许他杀了人又后悔了想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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