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宝华偎在赵淮之的怀中,透过薄薄的衣裳, 感受到男子精壮的躯体, 和他身上的温暖。 要 看书ww w·1kahu·暖阳笼着她, 微风拂面, 很是惬意。抬起头看着赵淮之, 看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阴影,就算是没有把田家的姑娘放在心上, 昨个儿他也是辗转难眠的罢。
“小丫头瞧什么?”赵淮之的手让简宝华看着前方,此时身下马儿轻轻一跃,跳过榆树的根系, 就出了琉璃巷。
“瞧你睡得不好。”简宝华不再看他。
“我是睡得不好。”赵淮之说道,简宝华与他熟悉了些, 她虽然依然是挺着脊骨,却也微靠在他的身上, 她在秋日里的惬意,让赵淮之也不由得放轻松了些,“有时候,真觉得你不是个孩子。”
“说不定,我内里当真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夫人。”简宝华半真半假说道。
赵淮之失笑。
“你不信?”简宝华忽然扭过头, 看着赵淮之。
她的瞳仁黑, 眼白亮, 黑白分明, 她此时没有笑, 好似说得是真心话, 只看赵淮之信不信。
“若你是老夫人,我内里也是老头。”赵淮之说道。
简宝华轻笑着,若是当真是个历经世事的老者,怎会被人一步步的坑算。
赵淮之的手抚了抚孩童的头发,“若是你当真是个老夫人,也定然是优雅得体的老夫人。我想,儿孙满堂,事事如意的罢。”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简宝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不一般的祝福语气,那语气也有一些苍凉,似是为自己的命运而迷茫。
简宝华握住了赵淮之的另一只手。她的手软而暖,手上的温度透过手背,顺着他的肌理,传入他的体内,“世子,若是你想要往哪里走,缰绳在你的手中,只消夹紧了马肚,控好缰绳就可以了。不是吗?”
赵淮之昨个儿就被简宝华的话触动,她今日里的话指向更是明显。低头看着她的发髻,“齐家人对你不好?”
发髻里坠着的蓝宝,在阳光下兀自璀璨着,不管有人看或者不看,它都光芒万丈。“不啊。他们都很好。”简宝华笑着说道,“祖父的性子好,又爱热闹,祖母的性子有些严肃,对我也是极好的。舅母,还有两位表兄,都对我很好。”她的声音欢快而柔软,像是潺潺的溪流。
“那你为何如此早慧?”
简宝华笑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们很好,所以我才要想的更多一些。壹看书 w w看w·1kahu·”
“你昨个儿的话提醒了我,”赵淮之说道,“左右我也懒得在书院里继续进学,不如去大理寺如何?”
简宝华被他的话里内容一惊,“你不读书了?”
“如果要考取功名,读四书五经,那在书院里自然是合适。”赵淮之说道,“我不读状元,只觉得策论有些意思,倒不如离开书院,做些正经的事。”
简宝华很是沉默,她掌权的日子,最想改动的便是书院。开朝时候,建立书院的初衷是好的,只是一味让所有人都研读四书五经,到了如今便意义不大。大理寺断案需要的是敏锐的洞察力,需要的是断案的手段,需要的是对人心的把握;兵部要懂天时、地理风土人情还有对兵法的熟稔,如何治军鼓舞士气;工部、刑部、吏部,所需要的都是四书五经之外的东西,还有户部,细分更是需要不同的长处;唯有礼部,大约是用的上四书五经的。只是想要改革书院,她一介女子之身,没法做到,在那群大臣的眼中,动了书院,动了科举,就等于是动了国之根本。
“那……为何是大理寺?”
赵淮之见着简宝华没有斥他荒诞,眼角愉快翘起,“因为仝宸舟。”赵淮之说道,“他既然有这般的本事,我想要学得一二,大理寺是最合适的。”
“那就先同他学上一段,再去大理寺罢。”简宝华说道。
“这是自然,我想……去大理寺之前,头一桩事,就是得用的人。”赵淮之的目光幽深,“最好,下一趟江南。我要去找我的舅舅。”最后的一句,他的话小而轻,但声音是异常的坚定。
前世的赵淮之,大约只有决定出海的那一次,才离开了京都,先前从未离开过京都。简宝华的手心里是濡湿的汗水,这样的变数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抬头看着赵淮之,他的面容俊朗而卓绝,路上爱俏的姑娘见着马上的赵淮之,有羞红了脸的。眼见着这般的人物沦落到那种地步,她心中不忍是其一,另外今生定然是与前生是不一般的,她为何要惧怕变数?
简宝华掏出手帕,认真地擦去了手心里的汗水,“好啊。”弯眸笑道,“只是要悄悄的。”
小丫头笑起来的模样讨喜地让赵淮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这桩事,只告诉了你。”
少年的语气郑重其事,简宝华的心中一跳,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正视向前方。
很快到了目的地。马匹让附近客栈的小二代为照顾,简宝华与赵淮之行着。
赵淮之发现,简宝华这个小丫头,要比他想的还要聪慧,并没有完全套用仝宸舟的法子,她先是取了头上的发饰,装入到了兜里,腰身带着如意流云绣纹的腰带,被她翻了一个面。如此看上去,便是家境还算的殷实的人家。买了一兜水灵灵的秋梨,笑容甜美,只说小姐妹的养父因为思念犯了错的小姐妹,偷偷进城。是她调皮连累了朋友,想要问问有没有生了病的潦倒的汉子进城。
简宝华的这个谎言高明之处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