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就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那是姜嬴抬起手正在摆弄长发。
甄女史上前侍立,轻声询问:“王后可是饿了?奴婢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便将衣物整齐放在帐外,姜嬴拿起穿好,走下床来,朝甄女史笑道:“辛苦女史了,让人都进来吧。”
甄女史得令,立刻宫女门捧着东西鱼贯而入,整齐的往两侧侍立,三个侍女得令便上来服侍。
“奴婢不辛苦,王后辛苦,王后可有什么想吃的,奴婢虽然准备了几个素日喜欢的,但王后若有别的想头,奴婢立刻派人下去准备。”甄女史立在一旁准备珠钗,一面轻笑,脸上是掩不住的高兴。
姜嬴洗漱过,便坐于梳妆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竟然是止不住的微笑,她控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听见甄女史的询问,又想了想,只觉得虽然有些饥饿感,但却并不想吃,于是摇摇头。
见姜嬴如此,她便不再多问,又给姜嬴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女子的头发乌黑亮丽,如黑鸦的羽毛般,在日光下漂亮夺目,甄女史索性连金钗银篦花簪都一并去了,独给她别了个碧玉簪,斟酌半天,甄女史才试问道:“望王后不恼,只是奴婢方才见大王也不曾梳洗,走的十分匆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姜嬴听了,脸上的笑意是再也忍不住浮现,又想起甄昊方才的举动,只觉得心中欢喜,越是贴近,就越能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人前还是妥帖的,可是当独处,他总是会有些奇特的举动,她试图去琢磨,但却发现那个人的心她猜不透,但是她喜欢这种感觉,也丝毫不会觉得不高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欢喜,而现在,他们更加的亲密无间,朝夕相处,就好像从不同的角度看着他,每次都能看到一个不同模样的他。
梳理完毕后,姜嬴小憩了片刻,却发现甄昊仍旧没有回来,她喝了半盏甜汤,一时摆上膳食,她看了一眼,饭也不吃。
而甄女史早已指挥着侍女将被子全部收好,几个宫女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最后换上新的,又点上熏香,迅速弄好又迅速退去,合上门。
姜嬴看着殿外的蔚蓝无际的天,想了想便起身,同侍奉的女官门仔细的嘱咐了几句后,就独自一人朝外走去。
既然你离开了,那我便去找你。
风在耳旁呼啸,一阵狂奔,甚至连道旁值守的宫人都一时没有分辨出他来,直到甄昊冲入园圃的时候,才被拦住。一被打断,甄昊的目光凝聚在眼前,他终于从混沌中抽回神,看着侍从,一皱眉,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脸上看不出丝毫多余的表情,沉声道:“寡人偶然来了兴致,不过是随意走走,你们做你们的事,不必惶惶不安。”
眼前的君王,赤足散发,面色红润,虽然神态自若,但仍旧是奇异无比,虽然心中早有告诫不能乱看,但每个人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态,但在听见命令后,他们还是立刻称是,有序地迅速往一旁退去,让开一条道。
赤着脚在石子小径上走着,虽然密密匝匝的石子咯得脚板生疼,但甄昊依旧往前走,漫无目的的,直至到了湖畔边,便找了个石凳坐下,风绕几匝,刮得他长发摆了又抖,眼看蜻蜓点在荷叶尖尖上又绕在莲叶下翩翩飞直至消失在视野外,才觉得脸上的火烧降了下来。
柳树倒影,软枝点水,望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一张清俊的面庞,眉目清秀,长发伏贴在背,风弄花影,正是寂静,脑海中就突然浮现起姜嬴的面容,微笑的她,沉默的她,哭泣的她,以及如昙花一般绽放的她,他好喜欢她。捏起摇摆的柳枝,他自顾自呢喃:“得回去了,姜嬴还在等着我。”
撩起长袍起身返回,走了几步,突然就意识到一件事,他疯癫一般从大殿上衣冠不整的跑出来,还好长乐宫够大,没让他疯到其他地方去,不然宫人们还不得把他当做饭后谈资咀嚼个十遍百遍。这还是其次的,他睡了,可醒了就跑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况且方才他动作那么大,姜嬴肯定已经醒了,他又要怎么和姜赢解释,连番的反问让他的脑海中炸开了锅。
边想边走,心不在焉,差点就往大树上撞去,好在被蜿蜒的枝杆给挡住了一下,拍了拍衣服上落下的灰,抬头一看,原来是个桶粗般的石榴树,石榴花开得正艳,红彤彤一片。
甄昊见了心中一动,立刻伸出手,便捡了个最顺眼的,将花折枝采下,脸上浮现笑意,将压枝艳艳的红石榴花藏于身后,大步往回走去。绕过茂盛的藤蔓,更要往前,一个转角间就恰好与姜赢打了个照面,目瞪口呆。
姜嬴却笑吟吟的看着他,然后目光往下,看见甄昊满脚的泥,脸上不快。甄昊看见她,先是一惊,后见她如此,不由缩了缩教,随后脸上露出笑意,大步上前,将藏于背后的石榴花赠予她,而后在面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姜嬴本心中有无限话要说,被他这样一弄,也作罢。
二人携手回了长乐宫,一同洗漱,一同用膳,甄昊便对随身的侍从道:“你们去把奏章运过来,寡人乏了,不欲再动身,若是王叔等有急事商讨,就让他们往泰兴殿去等候。”得了他的旨意,宫人即刻就下去准备了。
甄昊看着手中的后玺,心却抛锚去了,也不知转了多远,跨过无数山水,脑海中浮现的是戴国的风光,他并没有去过,所以只是按照他的记忆,配合着山水画表现出的部分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