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青苗盖好木盒,拿去递给等在前厅里的贺余年,“这是保温的,明天吃也都还是热的,你回去路上拿好。”
贺余年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身材有些瘦小,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他看到青苗的动作满眼复杂,再次郑重地道了谢。
“掌柜的大恩大德,我日后必将报答。”
“你还是个小屁孩儿呢!不急这些。”青苗不以为意,还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贺余年脸上颇为消瘦,颧骨都略微突出,不知道是整天愁的还是饿的,她能做的也只有准备些吃的给他。
“你不如住在我这里?我不缺你这一口饭,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地方很大。你每天看书也方便。”
“本……我住破庙里挺好的,真的不用了。”贺余年不知道开始想说什么,很快就打断了,再次拒绝。
青苗不好再劝,只能作罢。
笃笃笃的敲门声忽而传来。这一块儿接近后门,声音听得十分清楚。青禾过去开门,不多久就引了一个老妇人过来。
这是周围的邻居了。古代的街坊四邻,是难以避开的。
“小越啊!我是来提醒你一件事的!”老妇人摇摇晃晃,满脸的担心。
“严阿婆?您怎么来了,快来坐。”青苗忙过去迎她。这位严阿婆是隔壁酒楼的掌柜的母亲,和她算是极为亲近的街坊四邻,对她融入这里帮助良多。
“马上就到秋天,要收税啦!”
听到这句话,本来要走的贺余年脚步一顿,竖起了耳朵。这不就是和今天做的那道题相关的吗?
青苗也是一愣,摸不着头脑,“我这里的书都是免费借阅的,要交什么税?”
严阿婆摇摇头,一副你还太年轻的表情。“这么大一间铺子,怎么能没有税可以交呢?没了商业税,还有间架税啊!”
间架税,也就是房产税,按房屋大小好坏来交。青苗才出现在这街坊不过几个月,无论是买的房子还是租赁的房子,总是要交税的。一时忘了交也没关系,秋天会有专门的小吏过来收。
严阿婆知道青苗粗心大意,前两个月也总是有那么些出格的事情发生,特意来提醒一声。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不提前准备好……”严阿婆说着,手上也做出钱币的动作,一边还使了个眼色给她,“若是准备的不够,以后也麻烦呐!”
“多谢阿婆提醒,我会记着的。”
青苗心下明白了,好好感谢了一番严阿婆。
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的贺余年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皇城的小吏都敢这样做吗?”
严阿婆听到了,咧开嘴嘲笑道,“皇城有什么不敢的?那些小吏只要推脱说无人懂术数,收错了即可。错了还能退回来不成?”
“可是术数……”是了,宣帝独尊儒术,没多少人学术数了。
严阿婆接着闲聊一般说道,“阿婆我小时候啊,还是有一些人懂得术数的。你说那么多职位,征收赋税、军备运送、发放禄米,总要有些人懂得术数才行不是?谁知道那位,直接把术数给……”
严阿婆摇摇头,很是看不上这一举动。“哎,我是不懂其他的好处。阿婆我只知道现在这些职位上的大多是子承父业,还懂一点。再过几代,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嘞!”
贺余年听了这话不知作何感想,怔愣在原地,心里又难受又失落,好似有一个伟大的形象在他心中开始渐渐崩塌。
宣帝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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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苗和青禾吃完晚饭,到前面继续值班,没想到又有一个人找上门来了。
“掌柜的,在下冯天,特意上门求书。”
他来到这家所谓的图书馆有一会儿了,在书架里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些书到底有没有用。
什么《各类玻璃化学方程式全解》、什么《香皂原理》,这些薄薄的书籍看起来十分有用,他却一点也看不懂。钱掌柜根本就不是个读书人,想必更加看不懂了,肯定不是这些书。
他找了半天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他想要的那种,只好问一下这里的掌柜。
青苗看了看他一副标准读书人的打扮,特意指了指门口的招牌提醒一句,“我这里都是杂书。”
“自然,小生只是想求一些杂书。”
冯天说的诚恳,青苗却觉得有哪里不对,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对劲,他笑得太虚伪,虚伪得像是时刻准备算计别人。
她皱起眉头问道,“你想借哪一方面的书?”
冯天心下大喜,“关于如何造物的书。”
最好是……能带给他大量金钱的造物的书!
青苗皱起眉头,这句话有着明确的指向性,造物。造什么物好像都可以。
可是一个读书人为什么忽然要看这种书?
青苗这些天也不是没有见过读书人来,他们大多还是喜欢看实务相关的,策论可能考到的内容。比如如何治水,如何预防瘟疫,如何解决蝗害……看了她这里的书,简直惊为天人,宛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