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体可好了,外祖母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等圆圆长大了,还想带您四处走走看看呢,只是爹爹对圆圆不甚很好,每日只抱着娘亲悄悄说私密话,哼,也不知说什么,净不让圆圆知道。”
他颠三倒四,胡天乱地乱说一通,净是些鸡毛蒜皮的稚儿小事,听起来倒让人觉得闷笑不语,哭笑不得,但细细听去,又不禁觉惊异欣慰,他这话乱中有序,条条缕缕,竟逻辑严明,规矩严整,只是听到最后面两句话,段新钰再不顾什么含笑稳坐旁边,只羞红了脸庞狠狠瞪他一眼。
这皮小子!
这却正是段夫人想要听的,若问女儿,女儿定报喜不报忧,但外孙稚儿心思,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说出的话也才是宫里的真实情况。
听闻宫里长辈慈爱,太子对段新钰也很好,段夫人就放下心了。
在段府闲坐了会,段新钰和相益彰辞了他们又带上瑞哥儿朝南区的蔡老三家里走去,段修瀚是她生父,段夫人是待她慈爱呵护,不是生母却跟生母差不多的母亲,她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又是段府小娘子,段府肯定是出宫的第一站,但蔡娘子是她生母,蔡老三是她心中至亲至爱的爹爹,且她自小在蔡家长大,这两家于她,哪个都是无可替代的亲人,所以段府要去,蔡家自然也要平等独立地去拜访。
提前已经有宫人将消息告知了他们,因此段新钰和相益彰他们来时,蔡老三和蔡娘子将家里收整一新,桌上摆着精美的糕点,早就准备好迎接他们了。
相对比段修瀚和段夫人,相益彰对蔡老三和蔡娘子心情要更为复杂些,因为当初他认识红豆,与红豆相处,喜欢上红豆时,红豆身边陪伴的是蔡家一大家子,因此他对蔡家这一大家子一点也不陌生,反而分外亲昵。
对于他格外的亲昵,蔡老三与蔡娘子心里却显得十分惊异和好奇,不过当初他们相认时,太子已经第一时间来拜访了家里,当时就对他们格外亲昵和爱重,次数多了,他们也渐渐习惯了。
太子大概是看在红豆的份上才对他们这么看重吧,他们心里想道。
他们在蔡家也没久坐,坐下闲聊了会,便跟着蔡家一大家子去段府用膳了,毕竟段府地方大,膳食又精致齐全,两家商量了下,最后决定用午膳时还是回去府里用膳。
两人在府里一直待到午膳后,又坐了好长一会才准备动身回去。
段新钰心里自然不舍,但也知能待这么长时间,随遇安已经要受非议了,若再待下去,恐怕会让太后娘娘心里不快,她不得不站起身,低落道:“女儿要回宫了。”
“回去吧,好生照顾自己和圆圆,孝顺恭敬娘娘和陛下。”段夫人交代道。
“嗯。”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段新钰心里失落,靠到相益彰肩膀上沉默不语,相益彰抚摸着她头发,柔声道:“日后想他们了,就回来看看。”
“嗯。”她低低应一声,整个人闷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成亲后约莫半个月,西南出战的捷军终于归返,这日,京城万人空巷,流动的旗帜和迎归的炮竹震天响,陛下命太子带留王,陈王及两个最小的皇子亲自去城门迎接荣胜归来的军队,段新钰坐在宫里,听陈晓燕滔滔不绝地讲京城街头的盛况。
“旌旗烈烈,飒飒作响,上头依稀还存留着厮杀的血红,崔将军着一身暗褐色盔甲,头盔上的枪尖寒光凛冽,冰凉反光,我们站在茶楼上,离得那般远,但瞧见婉若长龙盘卧般缓缓行进的军队,那扑面而来的血气腥风,我直到现在还心肝胆颤,隐隐发软。”
听得陈晓燕温婉又生动的叙述,段新钰不觉遗憾地叹了口气,她困在深宫中,轻易不能出去,也就无以瞧见这番盛景了。
陈晓燕玲珑心肠,瞧见她这神情,立即猜中了她的心事,她闭上唇,眸光微动,没再继续,转而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陈晓燕走后,段新钰靠到软塌上,轻阖眼,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发现相益彰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另一边看书。
“回来了?”
相益彰抬眼,“醒了?”
“嗯。”
她稍稍坐过去,好奇又担忧,“听闻今天场景极为盛大,崔公子他们没受什么伤吧?”
相益彰本来打算跟她温声浅语,见此立即拉开身子,幽幽地看着她。
段新钰被看的一呆,许久,她咳嗽一声,上前扯着他袖子撒娇,“好了嘛,你就告诉我嘛。”br